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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参观货品存储间、清理室、声波清理房、入货大屯仓、展厅、办公室等地方时,卢灿全程保持微笑,甚至对他们的成绩,不吝赞赏,但是,他心底还是有些疙瘩的,那就是公司上下,普遍都对海捞器的价值,认识浅薄……包括负责鉴定的李正中副总经理。
黄元和李正中,可能也察觉到一点。
回到办公区,黄元安排人上茶,自己坐在卢灿对面,主动笑着解释,“卢先生……”
没等他说完,卢灿摆摆手,“黄哥,你还是叫我阿灿吧,听着顺耳。”
这是当初卢灿与黄元、马新爱夫妇交往时的称呼。
“好的好的。”黄元笑着点点头,继续说道,“阿灿,这海上的营生,和陆地上有许多不同。就像我之前跟船出海打渔,走远海的船,都不会关注小鱼小虾。”
“这些小鱼小虾,能不能卖钱?”
“能!”
“那为什么远洋作业渔船,宁愿空仓回来,都不会带小鱼小虾?”
“原因很简单,因为带小鱼小虾这些东西,不仅要耗费人力成本、油钱,还要处理、运输,非常麻烦,甚至可以说,带的多,赔得多。”
黄元的一番自问自答,卢灿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在类比呢。
果然,黄元又说道,“再说说咱打捞的这些瓷盘碗碟盏,坛坛罐罐的。具体值不值钱,我不清楚,不过,那些破损的海捞瓷,那是真不值钱,搁中支路市场,送人人都嫌,没人要。”
他摆摆手笑笑,“真的,一点没骗你,真心没人要。”
“我给您算笔账,我们船队从海里捞出一件有破损的海捞瓷,能不能卖出去两说,即便卖出去,最多最多也就一两块钱(新币)。可是,这一两块钱根本就包不住……”
他开始弯曲手指,“打捞成本、人工成本、运输成本、清理成本、仓储成本,还有售卖成本。真的是,捞一件赔一件,老的多赔的多!”
他的话有道理吗?
有道理!
捞一件赔一件,在现阶段确实如此,不过……卢灿还想听听负责文保、分级、鉴定的李正中的意见。他朝黄元笑笑点头,又扭头看看李正中,“李师傅,你的意思呢?”
李正中是香江古董铺门店学徒出身,最会察言观色。
他同样看出卢灿神情有些不太对,也猜到卢灿为啥不对。刚才的路上,他就在琢磨这件事,寻摸着既能不得罪同僚,又能减免一些自己的责任,还能讨好老板的回答。
听到卢灿点明,他双手撑在膝盖上,朝卢灿点点头,“这个……东家,那我说两句?”
卢灿笑着抬抬手。
“这个事吧,首先要说黄总,那是真为咱海捞公司考虑。”
“三月份我们的海龙下海,他忙前忙后,怕公司干亏了,四处张罗接单子,新马海峡、槟城州、柔佛州的单子,都是他亲自谈下来的,虽然不够开支,可总算见着回头钱,我们海捞公司,未来肯定会越来越好。”
这是实话,卢灿不可能否认这一事实,微笑着朝黄元点点头。
“再说说扔海捞瓷的事。”
“原因也不复杂,刚才黄总说的成本因素是其一,我觉得还有一个原因,黄总没好意思说。”
“那就是公司草创,人手严重不足。”
“咱海龙号,上万吨的打捞船,拢共只有二十人,加上辅助船队成员和安保,整支船队也就六十来人。六十来人撒在几艘船上,能干啥?”
“您可能要问,为啥不招人?”
“常规的海船水手,都是靠出海日计费和航海补贴提成模式,咱这船队,捞的不是鱼而是瓷器,不是当下就能给海员结算提成的,这与传统的海员工资结算不一样,因此很多海员不看好我们公司。因此,我们招海员特别难。就连现在这六十来出海客,都是拿高工资养着呢。”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卢灿不懂远洋渔业的作业法则,还真不了解这一情况。不过,他倒是知道新世纪航运海员薪资结算方法,与他说的有些雷同。
“海员不好招?”卢灿插话,问的是黄元。
黄元扶着额头,面露苦笑,“不好招。远洋渔船的平均日薪大概在60新币,我们的平均日薪已经超过70,都没什么人来,关键原因是他们不会操作船上的器械,还要培训,怕耽误时间……”
打捞船上的船员,属于技术工种,渔民还真来不了。
听卢灿说话的语气还有说话时的神色,李正中猜测卢灿心中的疙瘩应该已经化解,笑着说道,“何止船队海员难招,我负责的清理技术工,也不好找。这些人没我们当年那么吃苦,闻着味,就不愿来,有的来了几天就跑,连工资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