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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松软的地毯上,霍正廷脚步轻快,笑容满面,边走边回想着下午与叶老的见面。
再和谐的豪门家族,内部也有继承权之争,子女不是父母的傀儡,都有自己的想法。
譬如霍家,虽然很早的时候,父亲就放过话,家族话事权未来只能出自长房,话事人的人选只有霍正廷。可是,霍正廷不敢完全寄托于父亲的“话语”上,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霍老二在父亲面前的表现,已经让他有些不安。
可是这次,父亲让自己陪同卢灿北上,且让自己代表霍家单独拜见叶老,无疑是在用事实来告诉国内,自己是霍家唯一法理上的继承者。
再回想与叶老的见面,霍正廷自我感觉表现得还不错,叶老似乎也很满意。
虽然霍家的下一任家主选择权在父亲手中,可是,圈层的认可,也很重要。这趟北上,毫无疑问,自己应该被高层认可,霍家话事人的位置,自然也就无人撼动。
一抬头,就看见卢灿所带来的壮保镖,从房间中抬头看过来,霍正廷轻咳一声,让自己沉稳下来,“你家少爷,在吗?”
探头查看的是阿忠,笑着微微躬身,“在房间呢。”
霍正廷从他身边走过,感觉少了些什么,很快想起哼哈二将中的瘦子没见,便随口问道,“怎么就你一人?你那位兄弟呢?”
“哦,阿木去办点事,很快就会回来。”阿忠再度微笑颔首。
阿木去干嘛?呵呵,自然是去追卷毛陈三人,打听摔碎的赝品抱月瓶的来历。只是,这事轮不到丁一忠来向霍正廷讲述。
就在霍正廷还想追问时,房间内传来卢灿的笑声,“蒂姆希,回来啦,刚泡的碧螺春,分你一杯。”
霍正廷抬脚走进房间,瞅了眼搁在一边没有收拾的大袋小包,笑笑,“哟呵,你这是……广交会上买了不少东西啊。”
卢灿起身对他招招手,又笑着道,“下午没事,去会场里面转一圈,农特馆上不少稀罕货,香江那边没见过,买了点带回去,让家里人也见识见识。”
“香江弯弯富庶不假,可真要论到地大物博物产丰美,还得数国内。”霍正廷笑着附和一句,在卢灿对面坐下,又瞅见一桌子碎瓷片,惊讶道,“你这是……买的瓷器,淬了?”
这次瓷器碎片,自然就是卷毛陈摔的那只。
卢灿认出这只带有“成化年制”款的青花抱月瓶,出自古伯之手,便将其捡回来,又让阿木去追踪卷毛陈,打听这只瓷瓶的来历。
话说古伯的行踪,飘忽不定,时隐时现,还真不好打探。
上次,卢灿从胡慧春老爷子手中,得到一件古伯的仿制赝品瓜棱象耳瓶,是在斗门市场出现。当时,卢灿和张老都以为应该能循着这条线索找到他。
可是,警方大张旗鼓地围捕,却又被那帮倒货人逃之夭夭,自然也就没了古伯的下落。
谁也说不好,是不是抓捕行动中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因而,这次他的仿制赝品再度出现,卢灿不打算再动用警力,准备靠自己的力量联系上他。
这种事,卢灿自然不会告诉霍正廷。
“假的,不是我买的!”卢灿笑了笑,帮霍正廷倒了杯茶水,“今儿在场馆外,遇到碰瓷的。喏,这就是那帮碰瓷的,使用的道具。”
“碰瓷?哈哈哈~~!”霍正廷宛如听到天大的笑话,端茶杯的手直抖,茶水都洒出来,“这是不是就叫班门弄斧?”
在他想来,卢灿的鉴定水平在香江年青一代无出其右,自家有瓷器厂,又有博物馆,碰瓷碰到他身上,可想而知那帮骗子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卢灿陪着他笑了两声,又拿起一块碎片,观察釉色和瓷坯断口。
与上次胡慧春老先生所藏的瓜棱象耳瓶相比,这次青花抱月瓶的釉色中和、瓷土密实、做旧更自然,表面的蛤蜊光时隐时现……这件作品已经称得上“精仿”。
很显然,古伯的仿制赝品手艺,在这两年中,进步不少。
这也说明一个卢灿一直不太想正视的问题——古伯在主动造假,而不是被人胁迫!
没听说过哪位画家在别人的胁迫下画出一副传世名画,同理,一位制瓷大师在别人的胁迫下制作的瓷器,同样不会有精气神,而眼前这件瓷器,明显有了精气神。
这件瓷器摔了,有点可惜,因为它除却“仿制品”的身份外,本身其实已经很有艺术价值。放在润馨瓷器公司,这件青花抱月瓶,也是上品,市面上卖个两三千港币,完全无压力。
见卢灿看得认真,霍正廷不解,“不是说赝品吗?怎么看得这么仔细?”
他不懂瓷器,甚至说连艺术品也算不上很懂,故而才会问出这种外行话。
卢灿笑了笑,“做这件瓷器的人,是个高手。我寻摸着,让阿木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把他带到香江我家润馨瓷器厂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