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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在深山有远亲。
这次来新加坡,卢灿几乎谁也没有通知,可是,偏偏有不少新加坡家族都得到消息,要么上门拜访,要么邀请他去家中做客……
这不,又是一个邀请电话,自称新加坡联昌洋行印家的人,叫“印清源”还是“印清远”,卢灿没听清。对方的口气似乎很熟稔,让卢灿一愣一愣的。可事实上,他真没想起来对方哪位,不仅没想起来,甚至都想不起来新加坡还有什么“印氏家族”!
只当一个骚扰电话,他对着电话客气两句后挂断,摇头感慨,“这些人,消息还真灵通。”
黄浩东在前排,回头朝卢灿笑笑,“应该是机场泄露的消息。新加坡这些家族,耳朵灵着呢。”
卢灿随口问道,“联昌洋行印家……浩东,你了解吗?”
“这个我还真知道。”黄浩东侧过身子,头向后看,笑道,“咱们大华银行的印明咏,您应该知道吧。”
这能不知道?大华银行可就是“大华七君子”于1935年创建,几经周转,转到卢家手中。
这七君子分别是黄庆昌、印明咏、王丙丁、冯清缘、蒋骥甫、陈文确及胞兄黄庆发。印明咏还是第一届董事会的副主席。
咦?卢灿醒悟过来,探身问道,“你是说……联昌洋行印家,是印明咏先生的后人?”
黄浩东笑着点点头,“在大华银行之前,印明咏先生和黄庆昌先生,于1912年在槟城成立一家名叫联昌的银号,专门做洋行的汇兑,业务状况很好,随后又以联昌为名,成立商号,就是联昌洋行。”
卢灿来了兴趣,“有了联昌银号,怎么还创建大华银行?”
“当时社会环境比较特殊,华人与本地人,还有欧美人,矛盾蛮深的。好像在三十年代初,就发生过一次规模比较大的矛盾冲突,联昌银号受到波及。”
“新加坡华人多,风险小,因此,黄先生和印先生他们商量,来新加坡创立正规的银行,而不是以前的银号。正规银行投资大,于是,又吸纳其他几位先生入股。”
“为团结华人,这个银行取名大华。”
“那……印家怎么退出大华了?”讲真,卢灿还真不太了解这段历史,也不了解当年的恩怨,但他知道,印明咏很早就退出股东会,好像是四五十年代。
“好像与马华公会有关。”
“战后,陈祯禄先生成立马华公会,寻求华人圈支持,当时的大华银行已经很有影响力,也是马华公会争取的对象。”
“黄先生以及其他五位先生,一致同意支持马华公会,印明咏先生则支持马共……”
卢灿瞬间明白原因,伸手打断他继续往下说——容易被河蟹!
在当时,意识形态对立,太正常不过,朋友反目也很正常。四海楼杨启林杨老,就曾经对卢灿说过,东南亚华人的内卷,特别厉害。
卢灿抢过话题,问道,“联昌银号没了,联昌洋行怎么回事?”
“这个呀……联昌洋行做商贸生意,没受银号注销的影响,一直存在呢。”黄浩东有些奇怪的看看卢灿,他怎晓得后世神兽的厉害?继续说道,“印先生退出大华时,与黄先生做了置换,把大华银行属于他的股份,换黄先生的联昌洋行股份。这么滴……联昌洋行,就属于印家产业。”
卢灿看黄浩东的目光,越来越欣赏。
两年前自己离开时对他说过,组建商情分析科,没想到,这两年,他的功课做得很足啊,起码把新加坡的这些华人家族关系,捋得很清楚,介绍的也很清楚。
“联昌洋行……现在怎么样?我对新加坡也算熟悉,怎么没听说过?”
“您没听说过,很正常不过。”黄浩东笑笑解释,“联昌洋行,现在主要做蔗糖生意,往泰国卖。印家在马来的吉打州有一片甘蔗园,经常住吉打,不怎么来新加坡。”
“这家洋行,五十年代的时候,风生水起,到六十年代,突然就被人掐了脖子,没了货源。究竟谁下手的……不太好说。有人说是新加坡中华总商会,有人说马华公会,也有人说是因为印明咏先生去世,后人不争气……”
合着不怎么常来新加坡居住,产业重心也不在新加坡,难怪自己没听说过呢。
卢灿一边听着黄浩东的讲述,一边琢磨着“印家”今天的电话……来得有点蹊跷。
吉打州是马来十三州之一,与泰国相邻,盛产稻米,又有马来“米都”之称——有这种农业美誉的地方,往往都很穷,吉打州也不例外。
印家在吉打州这个偏僻地儿苟着,怎么突然想联系自己?
他从哪儿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
非亲非故的,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凭啥还以一种“熟络”的语气,跟自己联系?
难不成印家后人就因为“印明咏”是大华银行创始人之一的这么点缘分,就敢这么说话?
不至于这么“蠢”吧。
印家这通电话,解释不通啊。
等黄浩东说完,卢灿问道,“浩东,联昌洋行印家……印清远……大概是这个读音,听声音,三十左右吧,这个人你了解吗?”
“印清远?我想想……”黄浩东扣了扣脑门,想了会,摇摇头,“印家现在的家主叫印国良,是印明咏先生的二子,至于印国良先生儿子的信息,不太清楚。要不……下车后,我去查查?”
尽管黄浩东不知道印清远是哪位,卢灿对他已经很满意,摆了摆手,“不用查。刚才印清远给我来电话,想约我去他家做客……这个电话来的有点莫名其妙,你帮我琢磨一下。”
卢灿将刚才电话的事,和黄浩东简单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