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青觉得危险不是担心自身安全,而是觉得,混到契爷这个层次的黑道,都要担心自己晚年的问题,黑道太危险了。而且,就算形成势力,也跟李小青想要的势力背道而驰。李小青要的是堂堂正正,连国安都不敢轻侮的势力。黑道再牛叉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李小青借着关黑屋的机会反思过去,筹划将来。山地师高层们,却因为他的关系苦恼不已。第二阶段第三次攻防演习开始后,各连连长都明显感觉到战士们的情绪。冲锋慢悠悠,比郊游快不了多少。防守很英勇,经常趁着对方开炮的时候站起来迎接炮弹。死了就可以到一边去打牌聊天,比在阵地上趴着舒服多了。战士们虚应事故,第三次演习的结果自然好看精彩。各种不可能、各种奇迹战例相继诞生。师长和政委觉得有必要认真研究一下,到底怎么了?“师长,我听到战士们之间流传的一个说法,不知道…?”全师干部会议开了一天,也没研究明白战士们怎么想的。连班长们都纷纷反映,现在战士根本不跟他们说话,因为他们也是官。晚饭的时候,三营长金立忠向师长表示有话要说。但眼神一直往政委身上飘,暗示这话跟政委有关。“说吧,没什么好顾虑的。”师长没说话,政委先开了口。“是。”金立忠见政委没意见才开始说话,这种表现让师长心惊。师长不是担心政委架空他之类的东西,而是惊觉手下的这些指战员已经不像军人,没有军人应有的直爽,反而更像政府里的官僚,说句话都要看上级脸色。“我昨天洗澡的时候,听到隔壁的士兵们聊天,他们说军功一毛钱都不值,没必要为了这些无用的东西浪费力气。”金立忠咬文嚼字,生怕把脏话带出来惹政委不高兴。“他们这么说的理由是什么?”政委揉着眉心,苦恼的问金立忠。“他们说,三班十个兵加起来有五十多个军功,还不是上面抓就抓想关就关,一点办法都没有。”金立忠省略了大量的形容词,挑重要的凑成一句。“放屁!谁说有军功就可以违反纪律了?要是那样的话军功不是成了免死金牌,乱弹琴!”政委说的很在理,但干部们觉得有道理没用,战士们阳奉阴违你能怎么办?师长向政委摆摆手,让他稍安勿躁,然后问金立忠,“是不是还有其他内容?继续说。”“是,师长。我还听他们说,军功只是干部们升官的工具,他们不想为当官的拼死拼活,不值当。”这句话仿佛一颗炸弹在食堂里炸开,所有人都在爆炸范围内。高级将领还能板着脸掩饰心里的震撼,下级军官争先恐后表意见,驳斥这种说法。师长冷眼看着热闹的食堂,等了很长一段时间,议论声才逐渐消失。“看来大家对这个说法很愤慨,既然这样,今晚就用这句话当题目,大家写一份言稿,明天交给政委。”师长说完向政委看了看,“老梁,去我那坐坐?”“好,我也想跟师长好好谈谈。”师长、政委联袂而去,参谋长被一帮军官围住,大家都想从三巨头之一的参谋长身上得到点提示。参谋长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我只是负责军事部署,写文章可不是我的强项,不过我建议你们找一个人问问比较靠谱。”参谋长指了指金立忠,大家才想起来,这事可是他闹出来的,找他准没错。“师长,我觉得有必要加强思想教育,近期生的事说明我们政治教育出现问题,政治部竟然没有觉,是我的失职。”对于政委这种定调子的做法,师长没有反应,等勤务兵泡完茶出去,才向政委说道,“老梁,别跟我折腾你那些法宝,政治思想教育?你自己信吗?”抬手制止政委言,“别跟我辩论,我是国大辩论队长,你那些东西我都会。现在咱们要面对的是实际问题,军功对于普通士兵来说只是一个荣誉,大部分士兵根本没享受军功带来的好处。而干部的升迁跟军功有很大联系,这是实际情况,战士们有这种看法很合理。为了对自己没用的东西拼死拼活,一般来说,白痴都不愿意干。”“师长,现在是和平年代,军功的作用肯定比较小,这不是我们师的问题,我们也没能力去解决这个问题。但是战士们有义务服从上级命令,消极应付命令是违法行为,必须追究责任。”政委不拿政治说事,换了师长最在意的军法,让师长觉得很难堪。“老梁,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吗?”师长见政委依然坚持高压政策,心里很不以为然,觉得政委有点情绪过激。“军法就应该是严厉的,虽然说法不责众,但可以抓几个典型,让所有人都知道军法不可轻侮。”政委慷慨陈词,正义之光芒灿然生辉。“放屁!”政委的言得到这个评价,让他惊讶的看着师长,现师长也非常愕然的看着他背后,转身一看,原来送他这两个字的是沙浪副司令。“小梁,你当了这么多年政工干部,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与时俱进,我看应该受教育的是你才对。”沙副司令一点都不给政委面子,批评他还活在过去。“老团长,请坐。”师长不想沙副司令继续数落政委,连忙站起来请沙副司令落座,趁机打断两人。“魏如钧,你倒是变了很多,当年的血性都磨的差不多了吧?现在比我这个老人还懂得上善若水任方圆的道理啊!”沙副司令对政委还叫一声小梁,对着师长直接连名带姓一起叫,而且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表扬。“老团长批评的对,我接受。”师长一点都不生气,笑容满面的对沙副司令说道。沙副司令摇摇头,不打算放过低声下气的师长,“那你告诉我,现在你们的师的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