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想,都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而且,还是一步一步被算计。如果这是考验,这又算是什么考验?被算计的考验?蜃兽那里,也并非是靠我自己的力量战胜的,以我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胜过蜃兽,如果我没有轩辕灵玉的话,那么,失去了护身符的我,早就死掉了。我思来想去,都觉得后羿留下的考验,并非是彩儿说得那般,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其实,自己的物品,也算是自己力量的一部分。但是,总是令我觉得怪怪的。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思考过这个问题了。每当我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都觉得后怕无比,一想到这儿,我甚至觉得,自己的身边,都没有值得信任的人了,就连沙加和雷麟也不行……因为,我想到了,沙加是不是被人刻意安排在我身边的,而雷麟呢?他是不是也是被人刻意安排在我身边的?不仅仅是他们,就连我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个生灵,甚至每一个大妖和鬼怪,都是刻意安排的?难道,我的一生,都是假的吗?我所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必然发生的,而不是我自己真正想要的?那么,我的报仇,是不是显得可笑了呢?我脑子,突然很乱。“怎么了?阿光,你的脸色,怎么看起来,突然这么差?”沙加道。我连忙惊醒,道:“没事儿,没事儿,我们还是先去海瑞家吧,这个事儿,耽误不得,毕竟,小孩子是无辜的,小孩子应该是被死去的右上诅咒了。”我心里很乱,但是强装镇定,我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迷之漩涡之内。我真的要发疯了……但是,我又不得不忍住这种发疯的念头……该死,这到底是为什么?这是自我意识的觉醒吗?还是,自我怀疑?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是阿光,还是龙神?不……也许,我谁也不是,我只是一个可怜虫?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思绪,不由地放远了。我之所以知道我的一切,是从柴伯和钟灵的口中得知,是从青羊那里得知,是从叶大师得知,是从青牛那里得知,是从很多很多人那里得知……似乎,他们的话,才组成了我,让我知道了自己的一切,而不是我自己本就知道。这算是什么?难道说,我的存在,是一个骗局?还是……还是什么?对于我自己而言,仅仅是我自己的骗局吗?青牛不跟我说这天有三十三重,那么,也许,我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头顶的天,竟然有那么不同,有那么多重;如果,大白鸡没有跟我说过地府的事情,说地狱有十九层,那么,我会认为地狱那里就像是民间传说那般,是十八层,而不是十九层;如果柴伯没有跟我说钟灵的身世,那么,我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钟灵的真实身份;如果,我没有遇到酒疯子,那么,我不会接触到真正的道术……还有孟伯、孟恒邱、雷正阳、雷天心……这些人,我怎么觉得,他们都是演员?而我呢,就像是一个傻子一般,大家都在演戏,而我,却将戏,当成是现实?忽地,我越发的难受,胸口发闷,我猛然想到了白蛟。白蛟现在在哪里?他在哪里?低糜着,亦或是快活着?他明明可以感应到我,而我,如今却感应不到他,就像是他屏蔽了我发射而出的信号一般,他选择不接收我的信号……什么狗屁龙神?我会是龙神?这些恼火的问题,令我怀疑自己,怀疑周围的一切,甚至,怀疑这个世界。为什么,我有这么多的朋友,还会感到如此之孤独?在这一刻,我竭力地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却不能跟任何人诉说,之前,我曾经跟大白鸡提了一嘴,可是如今,我一点也不想再跟他提了,这是为什么?是我,怀疑了?还是说,我变了?……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走到海瑞家的,海瑞家的灯,依然亮着,我却没有什么心情去看了,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可悲的小丑,我觉得自己是一个可悲的角色,觉得自己并非真实,似乎,只是原本自我的一个拓本!一个复制品?为什么天要规定是三十三重,而地狱是十九层?为什么天不是九重,地狱不是对等的层数?我心里虽然生疑,但是,却无法将自己的苦楚,对别人说起,难道,我要告诉雷麟和沙加说,我怀疑你们是演员吗?我难道,要回到清风观,亲自质问一遍,对酒疯子他们说,你们是演员?“没事儿吧?”雷麟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摇了摇头,道:“没事儿,只是有些累,如果这一次成功了,我想,我暂时不想去继续考验了,我想休息一下。”雷麟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要不然,神经会受不了,老是高度绷紧,没人受得了。”我冲他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沙加破开了海瑞家的院门的锁,黄老头跟着我们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几个人还没有接近海瑞家的房子,便是被那房子里传出的哭喊声惊到了,这是孩子的哭喊声,还有女人的痛苦声混合在一起。我们对视一眼,便来到了海瑞家的墙根之下。屋子里,传来海瑞的叫声:“这倒是为什么啊?”雷麟一脚踹开房门,惊得那海瑞一愣,雷麟道:“我来告诉你,这是为什么。”海瑞颓废地坐在地上,他的妻子正在一旁哭泣着,而他的孩子,正被大绑在木床上,孩子的右眼,已经血红一片,看上去,十分地狰狞,便如同当日海瑞刺瞎的右上的眼睛一般,那么渗人。我心里了然,沙加的话不错,海瑞的孩子,这是被诅咒了,或者说,这是来自于死掉的右上的怨念。右上不是被海瑞打死的,而是被活活气死的。所以,那只右上的怨念不是一般的重。报应很快就到了,应验到了海瑞的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