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宝如今怎么说也是堂堂芸宝集团的董事长,在外面打拼的这些日子以来,可以说是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当初康家内斗,自己一个局外人帮忙着瞎搅和,还差点儿因此断送了性命,他愣是一点儿都不怕,还将隐藏在康家的两条大毒虫子给清理了出去;与张扬博弈,中了姓张的圈套,被张扬下了毒药,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一人独处野外命悬一线,他也是硬生生地挺了过来。可是,此时此刻的陈二宝,在看到李秀娟的来电之后,脑子里轰然一响,整个人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全身上下都冒出了一粒一粒鸡皮疙瘩。他忽然开始感到了害怕起来,原因很简单,李秀娟这个家伙平时是不可能会打电话给自己的,除非是碰上了什么难以解决的棘手事儿!显然,这个来电无非就是要告诉陈二宝,有痞里痞气的小混混带着人马上来将私人小诊所给砸了一个稀巴烂。私人小诊所给砸了个稀巴烂这还不足以让陈二宝害怕,让陈二宝害怕的是李秀娟一介女流之辈,很有可能会被那些不讲道理的江湖小混混打得半死不活。李秀娟跟着陈二宝做事也有一段时间了,当初李秀娟就是被陈二宝从石平村里头带出来城里的,因此陈二宝对李秀娟这个人十分了解,知道她这个人性子列得很,脾气更是暴躁如雷,真要是碰上了有人来砸电,李秀娟估计不顾三七二十一就会撸起袖子上前去跟人家理论。而李天一手下的那些黄毛小混混,大字都不识一个,自然不会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娘们理论。可是偏偏他们又不是什么英国绅士,更不是什么堂堂君子,李秀娟这家伙真要是惹恼了那群不讲道理的小混混,那么招来一顿毒打那是铁定的了!“喂,秀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陈二宝连忙按下了手机上的接听键,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用着平静如水的语气询问着。即使,他已经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果不其然,只听电话里头传来一阵急躁的女声:“陈二宝,赶紧过来,特么的咱们的小诊所全都给人家砸了个稀巴烂,一大半病人全都给吓跑了。我上去跟那群人理论,他们不听,一言不合就过来打我,我特么的为了不让他们砸店里的东西,头都给他们打破了,这会儿血‘哗哗哗’地流个不止,你赶紧特么的滚过来吧……”李秀娟虽然还是用着怒吼的声音,但是声音之中显然带着一丝丝恐惧。一大群不讲道理,痞里痞气的黄毛小混混忽然来袭,自然是让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感到了深深的恐惧。虽然说李秀娟平时也经常在街上,在市场上,跟那些五六十岁,上了年纪,不讲道理的夫娘婆打口水街,而且一张嘴巴噼里啪啦地能够讲个不停,唾沫横飞,丝毫不占下风,从来就没有理亏的份儿。但是人家那些小混混可不比街边那些毫无战斗力,只会骂街的婆娘,人家嘴巴子说不过你,难不成还打不过你一个婆娘么?陈二宝听得李秀娟一阵怒吼,知道她虽然挨了揍受了伤,但是伤情应该还不算太严重,所以心中稍稍地安定了一些,加上李秀娟身在诊所,她自个儿跟着陈二宝学了不少应急救护的医学知识,因此受了点儿皮外伤倒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场救治便是了。“秀娟啊,你先不要着急,在诊所里头好好呆着,顺便拿点儿药品给伤口消消毒,包扎一下什么的。我已经在过去诊所的路上了,估摸着还有五分钟的路程,咱们待会儿见了面再慢慢说吧。”陈二宝说罢,便挂了电话,不再跟李秀娟多做逼逼,而是转头催促了司机小陈,让他开得再快一些。司机小陈已经将油门踩到了底,在这穿梭如流的沥青大马路上,陈二宝所乘坐的这一辆黑色奥迪a6就好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一般,飞速朝着私人诊所那边前进。不到五分钟,陈二宝便已经来到了私人诊所。一下车,他便着实怔了一下,整个人瞪大双眼,满脸惊骇,一副惊吓过度的反应。只见眼前一片狼藉,昔日门庭若市,人头涌动的私人小诊所,此时此刻一个上门前来问诊看病的客人也没有,说是死气沉沉再也贴切不过。最为严重的还是,诊所的招牌早就被人砸了个稀巴烂,里面一些价格昂贵的医疗器械、器材也全部都李天一派来的那些小混混们使劲地给糟蹋了一番。陈二宝办公的桌椅早就被任大卸八块,四五面由患者家属亲自送上门感谢陈二宝的锦旗也被撕成了后一块一块的红色布条,昔日挂在墙面上,陈二宝引以为荣的“妙手回春”这四个大字,如今他只能看到一个“春”字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剩余的其他四个大字早就已经不知所踪了。诊所的地面上充满了吊水瓶子的玻璃碎片,不少价格昂贵,疗效极佳的进口药品也全都给那些目不识丁,没有文化程度的混混打落在地,陈二宝看了那叫一片心疼,要知道这里头有些药可是他托了关系让朋友从海外那边带过来的,很多时候有钱在国内都买不到。“秀娟,怎么样,伤得重不重?”最关心的还是人,陈二宝已经看到了李秀娟,此时此刻她正在诊所最里面的器械室里头自己给自己淡定自若地包扎着头上的伤口。李秀娟动作利落地剪断了绷带,头上的伤口很快就包扎好了,她见陈二宝来了,整个人瞬间激动了起来,一双眼睛也随之散发出了亮晶晶的光芒来,就好像是见到了救星降临一般。“我没事儿,就是没有保护好诊所,让这群恶人给砸了我们的店!”陈二宝一听到这句话,心头一酸,眼泪差点儿没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