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邱老太太听完经过,气得一口老血吐出来。
他一回家,下人已经跑去给老太太报了喜。
邱老太太正坐在罗汉床上等孙子。
荀香听说丁立春去找过她,她依然没见。
往忆眼睁睁看到净慈庵被烧,再听说空镜和往心的为人,更加看破红尘,一心向佛。
荀香笑道,“他们都说我现在在抽条,正常。你也瘦了,黑了。”
邱望之磕了一个头,惭愧道,“孙儿心魔缠身,让祖母失望了……”
望着那个倩影上马车,马车消失在人流中,孙与慕才收回目光往回走。
里面已经全部装修好,黛瓦在阳光下泛着金光,白色粉墙衬得树更绿花更红。
还有聘礼,在他走之前也全部准备好了。二万二千两银子,只比他娶原配时少三千两……
邱望之面无表情说道,“郡主请放宽心,孙将军第一个发现周兴是奸细,而周兴是我的暗线。本官会如实向皇上禀报,孙将军立了大功,本官能将功赎罪就感激万分了。”
老太太低声喝道,“混帐东西,你没有一个‘义’,总要占个‘礼’……却是连做人最基本的原则都没有了?老婆子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孽障!
老太太直觉出了什么大事,把下人遣下。
最让他害怕的是,祖母会被他气死。
老太太义正言辞,说得邱望之羞惭难当,流出泪来。
虽然邱望之因出纰漏没立大功让老太太很沮丧,但能够弥补回来的错犯了也就犯了。
孙与慕自责地说道,“邱大人过谦了。我也有错,若我能早些想透其中关节,追上往心,空镜就跑不了了。”
荀香笑出了声,“呵呵,邱大人还挺幽默。我若能做那种梦,孙世子还需要这么费劲吗?早告诉他让他立大功了。”
邱望之与陶婧的婚期为十月二十八,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邱望之看着孙与慕远去的背影,胸口似压着千斤大石。
这次破的是特大案,孙与慕立功最大,得赏银五百两,王雷这种百户赏银一百两,士卒赏银五十银。
邱望之没起身,眼里有羞愧。
她又去了京郊娘娘庵出家。
路上,孙与慕心疼道,“你怎么瘦多了?”
这种眼神还是他几岁时有过。
邱望之吓得魂飞魄散,上前搂住老太太说道,“祖母,孙儿知错了,下次不敢了。你老人家想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千万不要气坏身体。”
邱望之骑马快回了家,沐浴完立马去内院。
“不说孙老侯爷在你最艰难的时候曾经帮过你,不说香香对涵儿有多么好,不说孙与慕先救过你,不说若陶小姑娘知道会如何伤心……即使是不相干的同袍,你也不能见死不救。
尽管他最想见的是荀香,还是第一时间往家赶,有太多朝事和家事要处理。
老太太又一字一顿,鼓着眼睛说道,“执念而生,执念而亡,一念放下,便是重生!她是你的执念,更是你的心魔,从此以后不许再想。若是再放不下,你的一生就毁了。”
老太太此时万幸,还好邱之没有如愿娶到荀香,那就是个祸水。
亏自己当初那么喜欢她,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