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和鲍廷博各自见礼后,又盘膝坐下。“不知吴侯邀鲍某过来,乃是为了何事?”鲍廷博坐下后,就问着。“闻靖国公有一女,温婉贤淑,孤甚喜之,愿娶为正妻!”宋玉正容说着。他之前只纳了两名侍妾,正妻之位一直空悬,原来是为了此处。以宋玉现在的地位声望,也的确只有门阀嫡女,或者王室公主,才配得上。鲍廷博眉头一动,面色不变。知晓宋玉这是以联姻之举,促成联盟之意。他对宋玉,也是多有了解,还知道这吴侯家中还有两个爱妾,但出身较低,又没有子息,都是小节,不用理会。沉默片刻,面上就浮现笑意:“吴侯年少英才,我很是喜欢,吾女能得夫如此,也是她的福气,就如此定下罢!”培养嫡女联姻,在世家只是常事,之前鲍廷博就准备将女儿嫁给潜龙李如壁,只是还未出手,李如壁就为宋玉所杀,现在看来,这宋玉乃是天命所在,注定执掌吴州。鲍家根基大部都在吴州,要想保持家族兴盛,协调与当权者的关系,自然乃是重中之重。现在就是一口应允。“善!”宋玉面上稍微带些喜色,却又很快消失不见。鲍廷博见此,心里就是一叹,知道这个吴侯,不是会被儿女私情牵制之人,但自家女儿不仅温婉贤惠,又有鲍家在后支持,自能得到宋玉看重。“不知婚期欲选在何时?”鲍廷博又问着。“自是孤称公之前!”宋玉回答得斩钉截铁。现在吴州大半入手。建业州城,也是眨眼即下,婚事自然可以订在建业城中举行。“可!”鲍廷博捋着胡须,就说着。“如此!孤欲取建业,不忍杀伤。特请泰山大人相助!”既然达成联姻,又形成事实上的联盟关系,宋玉也就直接说着。“吴侯仁慈!鲍家愿鼎立相助!”鲍廷博一口答应。“如此甚善!”鲍家乃门阀世家,潜势力恐怖,光从建业全城戒严,鲍廷博却可直接出城。面见宋玉,就可看出一二。宋玉自问在鲍家没有明确反叛之前,他也冒不起风险,将鲍家连根拔起。而鲍家也不会冒着根基大损的危险,出手对付宋玉。毕竟门阀之家,祖来有训,不成大器,不入争龙!像袁宗那样的狂人,到底还是少数。既然合则两利,宋玉和鲍廷博,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该怎么选择。看着鲍廷博远去的身影。宋玉眼睛一眯,已是运起了望气神通。就见鲍廷博的头顶,青色本命挺立。淡青之气充满全身,郁郁葱葱佳气浮。他有着靖国公之位在身,有这气运很正常。宋玉见此,却是顿悟:“气运与实力挂钩,在哪都是如此!鲍廷博有着公位,若还有着封地。必是纯青气运,甚至还可带紫气!但现在。气运只有淡青,这还是靠着名声家运支持之故!”鲍廷博的气运。比起宋玉来,还要低上几分,由此就可看出两边实力对比。也难怪宋玉一抛出橄榄枝,他就接受。“但此事对孤也是大有好处!”宋玉观察自身,喃喃说着。就见鲍廷博答应与宋玉联姻后,宋玉头顶,就徒然多了一大块金色云气。这片金色云气浩大厚实,又不断转化为青气,汇入宋玉头顶气运之中。“金色?鲍家的支持,看来力度很大啊!”宋玉自语着。鲍家之整体气运,也只是金色,现在支出这么多气运,估计也是动用了根本,可见对宋玉的重视!这也是双赢之事,宋玉观看建业气象,就见代表州牧的云气,已经摇摇欲坠,鲍家的家族气运,却是更浓厚了几分。顿时知道鲍家与自己这个吴州实际执掌者联姻,得到的好处也是不小。这还只是双方口头订约,就有如此气象,等到大婚之日,气数又该如何鼎盛?宋玉突然发现,他之前对此世门阀世家实力的估计,还是有些失算。……自从宋玉与鲍廷博会面后,时间已经过去几天。建业城中却一直不见什么动静。宋玉毫不在意,对属下的请战,也是淡笑拒绝。建业乃是州城,赵盘又是宗室,当了几年的州牧,底下也有一批人手。饶是鲍家和白云观联手,也需仔细准备。但二者相加,起码有*成把握!宋玉心知肚明,才能稳坐钓鱼台。此时有所感应,向建业方向望去,就见三道气柱挺立。中间的一道,代表的乃是州牧赵盘和朝廷力量,白中带红,红色较少。周围两道,一道乃是鲍家气运,有着金色,却比州牧气运小了数倍。一道乃是白云观,红黄相间,飘飘渺渺。突然间,代表鲍家和白云观的两道气运,就合力杀向州牧气柱。州牧气运虽然质量不行,却胜在浩大,体积广博,不惧消耗,和两道气运对拼损耗着。“嗯!大乾治国百年,总还有些根基的!”宋玉默默想着。就在这时,只见州牧气运猛然一动,一道白中带着几丝红色的气运,就从中脱离出来,加入白云观的气运中,共同围剿州牧气运。这白色气柱,分量不小,一下就将州牧气运带走三成!此消彼长之下,州牧气运节节败退。“这必是前任守备的气运了!”宋玉结合自身情报,对这些气运的底细,都是了如指掌。终于,在三道气运的围杀下,州牧气运轰然散开,不再凝结。宋玉眉头一动:“看来城中已是准备动手!”果然,陈云快步过来:“主公!有密信!”就递上一个蜡丸。宋玉接过打开,里面一张纸条,只写着“午时三刻、东”的字样,看着有些没头没脑。但宋玉清楚,这就是献城的暗号。根据与鲍廷博的约定,密信上的信息,都是反写,翻译过来,真正的献城时机,应该是巳时三刻,西门!巳时三刻么?宋玉抬头,太阳已经快到天空正中。却是快了,这也和刚才得见的气运之象相符。宋玉不再犹豫,令着:“传孤命令!召集众将!”与此同时,建业城中,州牧府内。赵盘剧烈咳嗽着,手巾上已是沾满了鲜血。“大人!保重身体要紧啊!”一边的亲信赶紧劝着。“咳咳……大乾江山都陷入如此境地,老夫一介残躯,又算得了什么呢?”赵盘不在意地挥挥手,又接过侍女手中的玉碗,这玉碗纯白,上面隐有莹光,中间却盛着黑乎乎的汁液,一股浓烈的药味,就散发出来。“大人!王大夫已经说了,这‘旻春散’乃是虎狼之药,虽然可以暂时压住伤势,以后发作,却更是麻烦……”心腹说着,声音就有些哽咽,虽然明知无用,还是做着最后的努力。“不用说了!老夫无能!使吴州局势败坏至此,死后都无颜面对列祖列宗!”赵盘眼中,带有血丝,恨声说着。将旻春散一口饮尽,只是片刻,就感觉一股暖意自腹中升起,蔓延至四肢百骸,使这行将就木的身体,又多了几分力气。“老夫叫你来,可不是为了听这个的,防备处理得如何?”赵盘脸色恢复不少,在侍女的掺扶下坐到书桌后面,就问着。“在各城墙上,都安排了人手!只是我军不足万人……”“人手不足,自可抽调民壮,或者问世家借私兵,还需我教你么?”赵盘就冷哼着。“建业百姓,畏惧宋玉屠城,都不敢上城墙。”这心腹就面有难色,之前宋玉屠城,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民壮自发组织守城,这经过宋玉传播,各府百姓,都是知晓,哪里还敢上城?“至于世家!除了鲍家之外,其它世家,捐钱捐物,都是积极,可惜私兵尽被宋玉坑杀,已是出不了人手……”建业城内的世家,不少都参加了上次丹阳大战,精锐私兵尽出,希望能给宋玉带来沉重打击。不想宋玉脸黑心狠,不仅破了丹阳,更直接将私兵坑杀。致使这些世家,在心疼地吐血,恨宋玉入骨之余,也是抽不出武力来了。“你不提,老夫倒险些忘了……”赵盘到底年纪不小,又生了大病,思维就没以前灵活。这时眼珠一转:“鲍家方面,最近可有异常?”之前各世家出手,鲍家却是置身事外,独善其身,让赵盘感觉有些高深莫测。“最近……最近一直紧闭大门谢客,没有异常!”心腹想了想,回答说着。“那就好!那就好!”赵盘长出口气。又不放心地命令道:“监视的人手加倍!这是紧要关头,不要懈怠!”“属下晓得!”心腹点头说着。心里,就有点阴郁,外有宋玉大军,对内还要如此防备,任谁都可以看出,此时的建业城,已是险如危卵!见心腹面色低沉,赵盘轻轻咳嗽下:“老夫知道要以一万人手,对抗五万大军,有些难为你了……放心……老夫已经上书朝廷,请求天兵相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