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多谢啦,赵姑娘。”香江这里口语上都是把护士称为姑娘,因此带苏阿婆做完检查的苏韵推着轮椅,微笑着和负责苏阿婆的赵茵茵护士道别之后,就和王家两兄弟进入了电梯准备回家。
“等等,苏苏,这张单你还没签名。”赵茵茵赶紧叫住苏韵几人。
苏韵心里叹了一声,认命地在赵茵茵递过来的单子上签下了中文名苏韵和英文名“mary sue”。
香江实行的两文三语制度里,两文指中文、英文,三语则是国语、粤语和英语;但因为目前年代尚未回归的原因,所以人名、地名的拼音就常用韦氏拼音,“苏”也是应该译作“so”而不是华夏国语的“su”。
问题就在这里了,韦氏拼音里的“苏”也可以音译作“sue”,原身当初为了标新立异不与其他混子学生混作一堆,就把她的姓氏拼法由“so”改成了“sue”,加上她的英文名mary……拼起来之后,大家都懂。
这年头玛丽苏一词还未正式成为嘲讽词,再加上考虑到这是原身的遗留意思,所以苏韵最终还是没有对此进行改动:算了,只要耻度够什么名字都难不倒,君不见功夫片的泰山吕少龙和僵尸片的北斗林靖英,一个小名叫细凤一个艺名叫凤娇,也照样不妨碍他们成为很多人心目中全世界最man和最让人有安全感的男人……
正好今日是农历七月十四,想起英叔就还真是应景。
一路回到茶花楼时已近黄昏,今晚负责巡逻的人看到苏韵几人回来,立刻就挥手招呼起来:“好了,就差你们了,一会我们得锁门不让出入了。”
“怎么了?”苏韵有些诧异:本来她今晚还想去鸭寮街摆摊的。
“哎呀,还不知道那些阿公阿婆迷信,说七月十四要烧纸,硬是要我们不锁楼梯门方便他们烧纸拜神——房屋署早就严明规定不准在楼梯或者楼道里烧纸,以免造成火灾隐患的,年年我们都要和他们吵一次!”今晚负责巡逻的人无奈地和苏韵几人解释完,然后带着钥匙锁上了三楼的电梯门,转头一边锁楼梯门一边往下走去了。
“年年我们楼下看更的康伯都会回乡下烧纸烧到第二日才回来,看来他们今晚又是把钥匙串锁在抽屉里,然后说没有拿到抽屉钥匙开不了抽屉了……”王家两兄弟见惯了巡逻人员的“劝话”小伎俩。
“那我今晚留在屋里黐胶花算了。”既然这边都那么注重传统节日,估计鸭寮街今晚也没有多少人逛,于是苏韵干脆选择了在家做手工活。
也亏得苏韵今晚没有打算出去,天色才暗下来不久,豆粒大的雨点就毫无征兆地猛烈袭来,连带着呼啸的风声,一时间外面整个世界就仿佛如同世界末日一般可怖。
“天文台挂起8号风球了!”随着人们的呼叫声,楼道活动区里的人也纷纷收拾东西准备回屋。
苏韵在王家人的帮助下关紧了窗户,转头又看向正蹲在门口看大风雨的嘉遽嘉祥两兄弟:“喂,你们两个这么忧伤做什么?”
“唉,难得挂8号风球,结果我们都在放暑假,蚀底了!”王嘉遽没好气地说。
苏韵一阵无语:8号风球一旦挂起,各个企业与学校将会停工停课,直到天文台宣布8号风球转为较弱的3号风球后,才会重新复工复课,因此是生活节奏紧张的香江人少有的“放大假”机会。
这对不怎么爱学习的好兄弟,就因为这样而开始心疼起了这次难得的8号风球。
“虽然你们没有占到便宜,不过我们可是占到了啊。”社畜没有寒暑假,王家两个已经工作的姐姐收拾东西路过,呵呵笑着说了一句。
苏韵跟着王家两个姐姐嘲笑了他们几句,随后又重新回屋和苏阿婆一起做手工活去了。
直到外面风雨声逐渐减小,苏韵这才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小钟: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婆婆,十一点半了,准备睡觉啦!”苏韵怕苏阿婆为了多赚点儿钱而偷偷熬夜干活,所以每次都是把东西收拾好然后又把苏阿婆送回房间的床上、盖好被子才放心。
“等婆婆再做完这两个……”苏阿婆愣是以不符合年龄的手速捞起了两朵塑料花。
“不行!明天做!听话!”老人家固执起来的时候就像小孩子,偏偏又比小孩子更难缠,苏韵和苏阿婆斗争多日,直接已经是悟出了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推起轮椅就把人推到了阳台的卫生间门口。
相比起从前看过的年代文里那艰苦朴素的六七十年代,同时期只是一水之隔的香江简直魔幻得像未来世界——这才72年,屋邨的单位里就已经由政府牵头,从蹲厕改成了坐厕,利用的还是咸淡水分管道的海水冲厕技术,与后世现代化的卫生间已经相差不远。
都说人最主要的需求就是衣食住行,所以在有着这些技术接近后世现代房屋的措施的帮助下,好歹是使得苏韵能最大程度地快速融入了这个旧时光里的年代。
今晚的夜来风雨,大幅度驱散了南地夏日特有的湿热,因此在整理好一切东西准备歇下休息的时候,苏韵只开了苏阿婆房间的电风扇。
阳台门打开,她的房门也打开,凉爽的夜风吹入来,便足以使得睡在她家客厅做“厅长”的嘉遽嘉祥两兄弟和房间里的她,都能享受到来自大自然的无私馈赠……
绝不是因为她想省点电费!
这叫环保!
然而半夜时,奉行环保主义的苏韵就被热醒了。
眯着眼睛看看周边,窗外的雨声已经非常细微,而且现在这般的湿热,大概明天又会是一个好天气。
幽蓝的月光斜照在客厅上,隐约可见客厅那两兄弟也是被热醒了,摇着蒲扇辗转不绝。
“停电了?”苏韵按下电灯开关没反应,不由得哑着半梦半醒的嗓子问了一句。
“每次打风都这样……”王嘉祥喃喃地抱怨着,“听说是电线老化没钱整,所以一有什么大风大雨就停电。”
实在热得很,苏韵起身下床,起来也坐到了客厅里打算给苏阿婆摇扇子。
“不用不用,我在这里一点都不热!”被嘉遽嘉祥两兄弟推到阳台门口旁边纳凉的苏阿婆急忙摆手,“囡囡你快去洗个脸,看这一头的汗,一会就该出热痱了……”
确实也是受不了身上的黏腻,苏韵啪嗒啪嗒踩着拖鞋往洗手盆那边去。
才刚刚拿毛巾擦干了脸,外面突然就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喂,发生什么事了?!”打开门看到走廊上人影幢幢,王嘉遽生怕是像上次一样出现了歹徒,并没有打开铁门,只是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十二楼的陈师奶突然早产,现在情况好危险!”路过的街坊随口应了一句,然后就急匆匆地往前走了过去。
听到这话,苏韵等人也急忙打开了门,连同隔壁的王家人一起跑到了走廊活动区那边。
“还是没电!电梯用不了!”一过来就听到了前面的叫喊声,苏韵把苏阿婆安置在一边角落,转头看向街坊们又急匆匆地跑向了两边走廊的楼梯口往下喊人。
“今晚是哪两个负责守夜巡逻的,为什么还不过来开楼梯门?!”
“托水龙那个衰仔去厕所时把抽屉钥匙掉马桶里面冲走了!现在我们打不开抽屉拿不了楼梯门钥匙!”
“正仆街仔!真是蠢过只猪!”
“喂,下面有人吗——刚才我拿传呼机打给电台让电台帮忙叫白车了!但是听说在路边遇到山泥倾泻,还要好久才能过来!”楼上的走廊传来了另一波人声。
“不行啊,陈师奶的羊水已经破了好久了,再不送医院的话大人和bb都好危险!”
“实在不行我们把所有楼梯门砸了救人吧?”
“你开什么玩笑?!到时谁赔得起这些楼梯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