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璞玉风采依旧。在皇宫锦衣玉食奢华无度的日子,让他的皮肤更白皙,更光滑,让他的五官更精致,身形更纤长。他还是那样绝代风华,不可一世。
只是,他的目光前所未有的纯净,温柔,甚至含着深不可测的乞求。他望着茜女,一步步走近,却在她面前十米外,笃然定住。
他不敢再接近她。
几人相望着,心中都澎湃复杂,所有的话,好像不知怎么说起。
“你是来接兰儿的吗?”终于,张胜丰这个主人开了口。留不住的,终究是不能强求。
猛然,茜女怒了,他每靠近她一步,都让她的神经绷紧一分,现在,终于绷断,她怒吼着,眼泪流下来,“凭什么?你凭什么接我走?你凭什么来找我?凭什么你想怎样就怎样?你想甩我就甩我,想接我就接我?你以为,我就永远在原地等你吗?你做梦!江璞玉!为什么你永远都是这样独断专行!我告诉你江璞玉,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没有了!你走!走啊!”
也许是早就猜到茜女的反应,江璞玉除了眼中的心痛更浓,脸上,并无有尴尬和慌乱,他甚至还清浅的露出一丝笑容,轻轻地说:“茜女,我只是……想来跟你说说话。”
“呵?”茜女气极反笑,“怎么?说说你这两年做皇帝的心得吗?”
“茜女!”江璞玉听她嘲讽的话几乎承受不住。他的心在滴血,“茜女,你能原谅我吗?”
“不能!”茜女一甩手,背过身去,“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江璞玉悲伤的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慢慢落入无奈,他转眸,看向纳兰沧海。
纳兰沧海也看着他,江山易主,朝堂风云变幻,仅因为他和他二人的恩怨。他愧对他璩国的百姓黎民。
“沧海,我来,把这个还给你。”江璞玉一改以往嚣张的气焰,居然平静的从袖中拿出了玉玺,递到沧海面前。
沧海诧异,茜女也诧异的回过头,盯着他二人,“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相信我,茜女。”江璞玉真诚的望着她,乞求:“我没有在玩把戏,这次,我是真的。我后悔,以前总是用极端的办法,对付你,对付沧海。现在,我想通了,看透了,我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不再伤害你们,伤害自己。”
纳兰沧海看了看他手中的玉玺,“你是要让位给我吗?”
江璞玉笑,“原来我追求的,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沧海,对不起,我一直在逼你,逼你让出皇位。但是,我现在才知道,只有你才适合做这个皇帝。”
“你什么意思?”茜女不淡定了,走到他面前,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又好气又好笑,“你是做了皇帝后,了无遗憾了?所以,想回头了?你是试验完了,觉得皇帝不好玩了,你就来找我了?”
“茜女,我原本就不是想做皇帝,我只是想逼沧海让位,让他失败。”江璞玉努力的解释,着急的看着她,“其实就在他答应让位给我的时候,我就后悔了,但是我不甘心放手,我不想让我的努力白费,所以,才一错再错。重要的是,那时候我太灰心,太绝望,我以为你不再爱我,所以我万念俱灰……”
“不要再找借口了!江璞玉你太虚伪!你分明就是被仇恨蒙蔽了心,被当皇帝的野心控制,你无论如何都要争这个皇帝,你舍得不做吗?就算当时我求你的,你也会接下玉玺的!别再骗我了!你现在痛快过了,享受过了,你肉吃多了现在想吃青菜了是吗?!江璞玉,你真的太狡猾太可恨了!你当我是什么?别妄想了!我不会原谅你,不会相信你!”茜女激动的冲他大喊。
她真的太生气了。他现在摆出一副深情的样子给谁看!
“茜女!”江璞玉痛呼一声,突然单膝跪了下去,“我对天发誓,这两年来,我每时每刻都在自责,我后悔我当时没有勇气面对我的心,后悔我伤害了你,茜女,你可以不原谅我,但求你相信我的心,这两年,你不会知道我有多痛!我不知道这些年来我到底在做什么,做了什么?其实我发现,我在心里早就原谅了沧海,可是我不愿意承认。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以来,这样为难着自己,为难着沧海和你,也许我只是习惯了张扬,习惯了叛逆。直到这两年的孤独,痛苦,反复的折磨,我才明白,我要的是什么,我失去了什么……”
茜女的心在颤抖,呼吸渐渐压抑,“凭你说的再动听,也改变不了你做的事。你走吧,我们早就各自放弃了。以后生死,都各不相干。”
江璞玉猛的抬头看她,他的眼睛泛红,眼泪含在眼眶中,“生死,都不相干吗?”
茜女皱眉,“你走吧。”
“如果我死了,你会替我收尸吗?”江璞玉问的也许很滑稽,可是他的表情很认真。
茜女觉得不寒而栗,“你是在威胁我吗?”
江璞玉苦笑了下,轻轻摇头,“我不想威胁任何人。只是,我现在觉得好累,已经生无可恋。我来找你,想告诉你,我们的女儿……你以后得照顾她。我这一生活的了无生趣,唯有你和念儿,谢谢你让念儿陪着我到现在。”
“江璞玉你……”茜女慌乱了,江璞玉是个极端性格的人,他能这样说,估计真的是……该死!
江璞玉慢慢站起来,不再看茜女,而是看向纳兰沧海,“沧海,母亲她现在身子越来越不好,以后,你要多多陪在她身边。”
纳兰沧海默然看着他,在他的眼睛里,他看到了认真的原谅。他们兄弟二人,现在算是和解了吗?“璞玉,我们为什么,不能一起照顾她呢?她是我们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