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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看见了坐在身边的姐姐,看见我醒来,姐姐高兴地说,“雪儿,你可醒来了。”
“姐,爸爸呢?爸爸是不是……”
“爸爸好好的,你别担心。”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可他们说有人……死了。”
“是刘大爷和他的儿子,还有陈大爷……死了。”
“那爸爸是怎么回事?”
“看见他们出事了,爸爸的心脏病就给犯了。爸爸现在已经醒过来了,妈妈在那儿陪着呢。”
我的眼泪流下来,老天爷,谢谢你,把我的爸爸留给了我。
海林市不大,是以产煤为主,有两个矿务局,以黄河为界,黄河那边是东河矿务局,黄河这边是西河矿务局,我们大林湾矿属于西河矿务局,西河矿务局有两个矿,另一个叫小林湾矿,只是小林湾矿人数不如大林湾矿多。
大林湾矿多数工人还住在平房里,就像我们家一样,所以,家里做饭与取暖用的还都是煤炭,而不是煤气。一则是用惯了,方便,但更多的还是因为经济的原因,因为煤炭比煤气便宜。就是便宜,也还是有些人想省点钱,就去挖煤。我爸爸他们挖煤的那个地方原来是大林湾矿最早的工作面,是露天煤矿,因为煤储量减少,再加上开采了新的斜井,就把这里停了。矿上曾经严肃制止过,因为极其不安全,可无论怎么制止都没用。大家也都知道这里不安全,可又不得不来,因为只有这里才能挖到不花钱的煤。还有,人们之所以带着侥幸的心理,是因为每次来挖煤时,没有出过什么大伤,死亡更没有。没想到这一次出了死亡,一下子就死了三人。
“姐,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爸爸。”
姐姐就把我扶起来,我下了床,刚走两步又差点跌倒。姐姐使劲抓着我的胳膊,“要不你再躺会儿吧,反正爸爸已经没事了,你不用这么着急地去。大夫说,你的身子太虚弱了,需要好好休养的。”
“没事的,走吧,一会儿再躺也不迟。”姐姐就不再说了。到了父亲的病房,再次看到父亲,激动不已又心酸不已,我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地流淌着,“爸……”
父亲看着我,泪水婆娑地说,“雪儿,爸爸好好的,没事儿的,你别担心。爸爸向你保证,再也不去挖煤了。”
我扑过去,哇地一声大哭起来,“爸……”我的一声哭又把母亲和姐姐引得哭起来。父亲拍着我,哽咽着说,“别哭,别哭,爸爸这不是好好的吗?别伤心难过的,看伤了身体,刚才爸也听医生说了,你的身体很虚弱的,需要好好休养的。”
我慢慢地住了声,抬起头来,看着父亲,“爸,对不起,都是女儿不好,才让你受这样的罪。”
“瞎说什么,是爸爸无聊才会去的,只是想和那帮老家伙们在一起逗逗乐,去挖煤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就是想在一块玩玩儿,应该说是爸爸对不起你们,让你们跟着我担惊受怕的,是爸爸不好,爸爸以后不会再去那里玩儿,也去告诉那些老家伙们也都不要去了,想玩儿呢就找别的地方吧,我就不信这么大的地儿还找不到我们玩儿的地方,好女儿,你说是不是?”
“就是,别再去了,挖煤的地方有什么好玩儿的,还是去那个休干所吧,就是解放路上的那个,不就是有些远吗?走一走路就当是锻炼身体了,人家都说那里有牌,有麻将,还有什么台球,还有,我也记不得了,挺好的,以后就相跟上几个人到那里去。”
“对对对,我也知道那里不错的,就是觉得有点儿远一直就懒得去,其实,在挖煤的时候我们边挖边还说起来它呢,还和老刘,老陈约好说下个星期一去那里瞅瞅,谁知……”提起老刘大爷和陈大爷,父亲的心情又暗了下去。
我看父亲这样,就赶紧地说,“爸爸,这几天工会也没什么事情做,我就跟郝主席请几天假,我们一家人出去旅游几天你说好不好,不走远处,就是市区南郊的那个小拉庙,听说挺红火的,还有外省的游客呢。”
姐姐怀里的冬儿从姐姐怀里出溜下来,依偎到父亲床边前,喊叫着,“姥爷,姥爷,还有冬儿呢,冬儿也要去拉拉庙。”
父亲笑起来,握住冬儿的手,说“好,就去拉拉庙,带上我们的冬儿去。”
“卫雪,赵矿长来看你父亲了。”我赶紧地离开床边,往前走了几步,面对着他们,“谢谢赵矿长。”
母亲和姐姐也赶紧说,“谢谢赵矿长了。”
赵长征一边往床跟前走一边说,“不用说谢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工作,可是我没有把工作做好。”然后接着就问我,“你好些了吗?”
“我没事的。”
此时母亲已经扶着父亲坐起来,父亲紧接着要下床,赵长征上前按住父亲说,“对不起,卫师傅,都是我这个矿长没有当好,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能怪怨您,是我们自己要去的,矿上早就提醒过的,可是我们没有听,是我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