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天渐渐光亮了起来,大地也渐渐地光亮了起来。好像谁在淡青色的天畔抹上了一层粉红色,在粉红色下面隐藏着无数道金光。一轮红日高悬在青峰医院上方,阳光毫不吝啬地撒下,好似将整个医院都度上了一层金。一抹暖暖的阳光从窗口斜射进病房里,照在周小雅苍白的脸上,为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平白增添了一丝神圣感。周小雅从沉睡中醒来,睡眼朦胧地揉了揉双眼,随即又皱起了眉头,整个医院里都充斥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然而她并不喜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到了门口,门外的人似乎十分纠结,犹豫了许久,才咬牙鼓起勇气,迟疑地抬手敲了敲门。听到这充满纠结色彩的敲门声,周小雅并不感到意外,她早已留意到有人靠近,一直保持着警惕性,于是她略有些紧张却又强装淡定地清了清嗓子,说道,“进来吧!”门外的人又犹豫了两秒,终于按下门把手,紧张兮兮地走进病房,来人正是钱曼珊。她不知道,她要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要称呼她为唐小宝的女朋友吗?还是要假装自己是走错地方?她要以什么样的身份来面对?是唐小宝的大小姐?还是她的情敌?她要怎么开口?要说什么?唐小宝要是知道她来过会怎么想?她不请自来会不会太过冒失了?到底要怎么办啊!钱曼珊的内心纠结万分,成千上万的问题接踵而至,都一同涌进她的脑海中,撑得她小小的脑袋几乎要炸裂。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捧着的花束,好似有了主意一般,迈出脚步,笔直地站在周小雅面前,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女子。周小雅如院长所说的一样,的确是一个美人胚子,她身上的美,是一种东方女子特有的美,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漫步在烟雨江南中,一位撑着油纸伞从面前走过的江南女子,温婉如水,美得像梦境一样,又好像是童话故事里住在森林中的小精灵,眉眼中都飞扬着灵动的色彩,一双秋眸如水,纯洁至极,看上去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就连生病的病态都让她显得更加楚楚可怜,这么出众的女子,怪不得唐小宝会二话不说地抽自己2000cc的血给她呢。周小雅看见钱曼珊,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个女人好像并不带有恶意,却也是素不相识,于是她朝着钱曼珊礼貌的笑了笑,问道,“请问你是?”听到周小雅的声音,钱曼珊有一瞬间的慌乱,欲盖弥彰地捋了捋秀发,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紧张的说道,“啊?我…我是…嗯…我叫钱曼珊,唐小宝是我的贴身保镖,你是他女朋友吧?哎呀其实也没什么啦你也别紧张!我我我…我就是看他这几天都心不在焉,想着关心关心他的生活一下,这不,就找到你了,好让他安心做事,嗯…哦对了!这束花是给你的!我…我就给你放这里了啊…”周小雅看着钱曼珊手足无措的模样,心里一阵发笑,别紧张?她怎么感觉眼前这个女人才是最紧张的那个呢,原来这就是唐大哥一直在尽心尽力保护的那个钱家大小姐啊,长得可真好看,这么关心唐大哥,想必也是挺喜欢他的吧,也对,只有像钱曼珊这样的女人,才配跟唐大哥站在一起,而她…只需要默默保护好她的唐大哥就足够了…“是钱小姐呀,你好,我叫周小雅,叫我小雅就可以了,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唐大哥虽然对我很好,我也很感激他,但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他…他还好吗?”听到周小雅说他们两个不是男女朋友关系,钱曼珊不知为何,竟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终于落地,甚至还有些窃喜,轻轻走到周小雅床前,把花摆在桌子上,感觉连医院的消毒水味好像都好闻了许多。“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你们了,真不好意思,你问他啊?他就在这医院里躺着呢,被蛇咬了,路上还一直拖延时间,不过还好,医生说他死不了,你就放心吧!”唐大哥受伤了?!这个消息宛如一个晴天霹雳般砸向周小雅心头,她才不在他身边一会,他怎么就受伤了呢?她的命还是他救的呢,如果没有他义无反顾捐了2000cc的血,她现在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唐大哥必须要好好的呀,什么事都不能有,她还没来得及谢谢他呢,本来以为他这次回来医院就能像以前一样生龙活虎地出现在她面前,却没想到他竟也住进了病房…“唐大哥被毒蛇咬了?!什么蛇?脱离危险了吗?在哪个病房啊,我想去看看他!”“欸你别急啊!他没事!真没事,听他们说好像是眼镜王蛇,但是蛇毒并没有进一步蔓延,死不了的受不了的…”钱曼珊看周小雅心急如焚的模样,心里莫名的很不好受,唐小宝那个混蛋,也就只有她钱曼珊才会关心他了,怎么连这个小女孩也这么上心…听到钱曼珊说蛇毒并没有进一步蔓延,就好像明白了什么,是啊,她的唐大哥那么厉害,才不会那么容易就死呢,还好他没死,不然她真的是要恨死自己了。周小雅拔掉输液器,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双脚快速套上鞋子,站起身来,径直走到钱曼珊面前,坚定的说道,“钱小姐,我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带我去看他吧,他现在受伤了,我要照顾好他的!”钱曼珊看着一脸坚定的周小雅,有些愣神,半晌还是点了点头,应了声“好。”二女刚要走出病房,抬手要开门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们面前,带着男性特有的磁性嗓音,慵懒地说道,“你们两个这是要去哪啊?”两人听到这声音,惊讶地抬起头一看,竟然是唐小宝,他现在不是应该像只死猪一样躺在病床上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她们的对话也不知道被他偷听了多少,两女顿时都羞红了脸,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