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子兰惊叫出声。
“!!!”沉稳一点的子余虽然没叫起来,但一张脸也因为震惊变得有些扭曲。
子余和子兰“扑嗵”一声跪在了皇后面前:“奴婢不敢!”
她们是内卫的一员,这世上,除了皇帝是不能动的,只要皇帝下了令,不管是天王老子还是地狱阎罗她们都敢动手。如今她们俩已经划到了昭阳殿,主子便从皇帝变成了皇后。皇后要她们跟她动手,就跟以前皇帝下令要她们揍皇帝一样。
完全无法想像!
更加没办法接受。
“只是切磋一下,又不是下死手,有什么不敢的?”皇后翻了个白眼,将两人搀起来,“本宫幼时曾得异人传授了些功夫,跟你们的不大一样,不过效果也还不错。我一直想试一试,就是找不到好对手。你们两个的功夫在内卫里是出众的,更难得的是收发自如,手下有分寸。找你们两个,本宫和皇上都能放心。”
子余和子兰对视了一眼,这任务可不好办。
她们是皇后的奴婢,怎么能赢了皇后?看皇后身体纤柔娇弱的,从小金娇玉贵地养大,别说舞刀弄枪,那小细胳膊都不一定能举起枪来。那所谓异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江湖骗子,弄俩花招就糊弄了赵家。
这么弱的对手,让她们想放水想佯败都没水可以放。
二人一脸的纠结,皇后却只是笑。
“要出全力哦!”皇后悠哉游哉地说道,“这是本宫与皇上打的赌。他赌你们能赢,本宫则赌你们会输。”
子余和子兰二人回到住处之后,相顾无语,唯有泪千行。
皇后赏的这碗饭,可真难吃啊!
果然,过了午,皇帝又遣人叫了她们过去,当面也说了相似的话。
尽全力,要皇后输。只不过,皇帝千叮万嘱让她们手下留情,留力不发。皇后身娇肉贵,若是伤到了她,他便要拿这二人是问。
又要尽全力,又不能伤到人。这本来是很容易办到的事。
可难就难在,早上皇后可刚刚才说过,她要赢!
她赢,她俩就得输。
一个是前主子,一个是现主子。两人一合计,得,这还用合计什么?就算她们现在划到了昭阳殿成了皇后娘娘的人,但她们始终是内卫,连皇后都是皇上的,她们还能为了让皇后开心而违逆皇上不成?
打定了主意,她们也就抛开了顾虑。甚至主动请皇后来看她们日常练功的路数。
让皇后娘娘熟悉一下她们出手的习惯和招式,好歹能多走两个回合,也不会输得太难看。
赵嫣容也不客气,细细地观摩了两天,还问了无数问题。
到了约定好的那天,昭阳殿早早清了场。李睿让护卫将后院围了个水泄不通。连只鸟儿也飞不进来。
后院的演武场里只留下了五个人。
皇帝、皇后、两名内卫,还有……冠军侯裴宜。
“你把舅舅叫来作甚?”皇后已经换了一身劲装,青巾包头,去除了所有的簪环首饰,显得格外飒爽利落。
李睿还是头一回看着妻子做这样的打扮,一时之间竟有些挪不开眼。
“我要去,当然要跟裴侯和荣王商议。”李睿解释,他这不过一句话的工夫,可真正说服了这两人可是费了他极大的力气。裴宜对李睿意图亲身涉险的想法表示了极大的反对和不屑,甚至提出由他代替李睿南下暗访。
现如今南方的局势敏感,多少双眼睛都盯着。裴宜若是突然不见了,很多人便会想到这上头去。李睿是皇帝,九五之尊,没人会想到他以帝王之尊也敢亲身犯险,反而是最隐秘最妥当的安排。
好不容易说服了裴宜和荣王李恪,大致的安排也有了章程,皇帝嘴巴一凸碌,将皇后也想跟着去的意思说了出来。
荣王倒没怎么样,裴宜当时就爆了。
这趟南下之行,危险不说,那是关于国运之大事,他心目中完美的皇后怎么可以有这么荒唐的念头,这不是给大家伙添乱吗?
于是很是鄙视了一番皇帝。
连个女人也搞不定,还是个男人吗?
李睿也急了,你的外甥女你还不了解?那是一般的女人吗?她若是那样轻松就能改变想法的,何至于会提出来要跟内卫比武?
不答应?不答应一个试试?也就别说什么不让男人上床这种没档次的招儿了,让皇后心里不顺溜,谁知道将她留下来会给你捅什么篓子?
留下来还要应付朝中、后宫的诸多试探、置疑、留难,她要是关键时候掉链子,后果可难以想像。
皇后从来不打无把握之仗!皇帝心里一颤,别她真有什么法子,真有什么功夫吧!
于是试探了裴宜两句,裴侯眼睛一翻,从鼻子里哼出声儿来:“什么功夫?我那两个姐姐,金娇玉贵地养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我爹娘能舍得让她们去碰刀剑?我幼时倒是学过几招,也都是极粗浅的功夫,后来身子不大好,便再舍不得让我受苦练功了。”
皇帝顿时放下心来。
照裴侯这样说,他的姐姐们就不会功夫,要怎么传给赵嫣容?
“若这样说,皇后的射术倒真是不俗。”李睿放心之余,又忍不住夸一下自己的皇后。没人教都能射得这样好,若是有名师指点,他的皇后那还能得了?
“六礼之一,兴许是赵家请人教过吧。”裴宜实在是看不得皇帝这副妻奴样子,不过也不放心外甥女,便拽着皇帝,一起来观战了。
他倒要看看,自己这个凡事不走寻常路的外甥女,能有什么本事,可以连赢宫中两位武艺高强的内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