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恩,你有什么资格抱怨,指责,你妈才是不择不扣的第三者,她才是狐狸精。”
林建山冷漠,伸手不着痕迹的拉了把蓝彩芬。“都过去的事儿,还提它干什么。”
蓝彩芬也不再顾忌什么情面,一把甩开他的手。“我们被她逼的都要流落街头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当初我挺着肚子,被慕念沙逼的几乎走投无路,现在是她的女儿,她还真是阴魂不散。”
笑恩坐在沙发上,身体都是僵直的,一时间,她无法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她一直以为母亲才是受害者,是林建山与蓝彩芬逼死了她,却没想到事情并非是如此的简单。真相,呵,她几乎可以相信蓝彩芬的说辞,事到如今,蓝彩芬没有必要再去骗她什么。
“就算我妈破坏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可她毕竟是林家明媒正娶的媳妇,你没有资格指责她什么,何况,她也的确被你们利用,做了拯救林氏的棋子。”并且,在林氏度过危机之后,这颗被遗弃了的棋子,以无比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无论她曾经做过什么,她的一生的确是可悲可怜的,而所有悲剧的开始,就是这个叫做林建山的男人,他可以不爱她,却没有资格去利用了她,又抛弃了她。
“即便是利用,也是她自愿的,我从来没有逼过她什么。”林建山冰冷的回了句。
笑恩沉默,她承认他说的的确是事实,如果真的是母亲利用林氏的危机强行嫁入林家,那么,她必然是懂得自己将沦为拯救林氏的棋子。她所做的一切,或者说她为林建山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可是,笑恩不允许他用如此冷漠的方式来说那个深爱他的女人。
“我不想再见到你们,请你们离开。”笑恩淡漠的起身,伸手指向门口。
林建山冷哼了声,倒是很有骨气的拉住蓝彩芬的手。“林总放心,我们收拾了东西,马上就离开。”他说完,硬是拉着蓝彩芬走上楼去。蓝彩芬这次也蔫了下来,耷拉着脑袋,任由着丈夫拉着。
当他们二人的身影在眼前消失,笑恩身体立时瘫软在沙发上。单手撑头,眸光深谙,恍若陷入沉思。刚刚发生的一切对她的触动太大,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的。外公和爷爷已经相继过世,当年的一切无从考证,她只知道母亲死了,而林建山和蓝彩芬却还活着,并且相依相伴了这么多年。比起母亲,他们何止幸福百倍千倍。
她突然有些迷茫,爱情,呵,什么才是爱情?爱在左边,情在右边,先爱上的那个,注定一生被情所困。母亲的悲剧,便是她爱上了一个她本不该爱的男人。
“小姐,你没事儿吧?”一旁的吴妈担忧的问道。
笑恩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吴妈,我是不是做错了?也许我妈并不恨这个男人,怨恨的只是我……”怨恨那个男人给了嘉悦嘉美姐妹太多的父爱,却吝啬的不肯分给她半分。
吴妈叹了声,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小姐可曾怨恨姑爷?或许太太对先生便是如此的吧。”
笑恩淡漠不语,清澈的眸子闪动耀眼的光华。她对顾希尧,怨过,恨过,却依然爱着。
“小姐今天要留下来吃晚饭吗?”
笑恩摇头,无声的从包中掏出一张支票递到吴妈面前。“公司还有些事,我先离开了,麻烦你将这张支票给他们。”
吴妈点头应了。“小姐放心,我一定将支票交到先生手中。”
笑恩若有似无的叹息,五十万,不算多却也足够他们夫妻养老。但愿他们可以拿着这笔钱安分的过日子,前尘往事,能忘记的,她不想再记得。
走出林家别墅,林岚的车一直在门口等着她,笑恩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的位置。“你的脸色不太好。”林岚侧头看着她,担忧的说了句。
笑恩用指尖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随意的摇头。“没什么,就是有些累。”
“那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
笑恩摇头,身体整个靠在身后,疲累的合上了双眼。“先回公司吧,下午我要去拜访孙行长。”
林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踩了脚油门,车子缓缓启动。正巧她也要回公司一趟,下午人事部安排的几个秘书人选来面试。
林氏是投资起家的,与银行的人向来交好,可笑恩依旧是四处碰壁,一次又一次被委婉的拒绝,几个行长像商量好的一般,就连托词都是大同小异的。走出华夏银行的大门,天空下起了丝丝漓漓的细雨,笑恩并没有打伞,孤零零的走在清冷的街道上,身上单薄的衬衫早已被雨水打湿,紧贴在白皙的肌肤上。
包中的手机嗡嗡震动了几声,笑恩掏出,指尖滑动屏幕,按下了接听键。那端是顾希尧低沉好听的声音。“恩恩,在哪儿?”
笑恩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茫然的看向四周。“中浦大厦。”
“嗯,站在那里别动,我过来接你。”顾希尧说了句,便利落的挂断电话。
笑恩看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发呆,唇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终其一生,他只怕都是这幅霸道的摸样,无法改变。他从不会问她是否愿意等他。
顾希尧比她想象的要快的多,黑色悍马车就停在她身前,顾希尧从驾驶座走下来,冷魅的看着她,然后利落的脱下外套将她整个裹住,塞进了车里。
车内的空调开到最大,没过多久,笑恩冰冷的身体便温暖了过来。“刚刚就在附近?”笑恩半依着座位,侧头看着他。眸中流光浮动,美丽的让人眩晕。
“刚刚在世贸大楼开会,打了电话去你公司,林岚说你来见孙行长,想着下雨了正好可以顺路带你回家。”顾希尧目光直视着前方路况,淡漠的回答。好在他来了,否则不知她又要将自己弄成什么摸样。笑恩一直都不是会爱护自己的女人。
笑恩额前的发丝依旧是湿漉的,还滴答的落着水珠,摸样着实有些狼狈。
“怎么?不顺利?”顾希尧无情绪的问了句。
笑恩浅笑,“何必明知故问。”
顾希尧也笑,侧头看向她,眸光越发深邃。“或许我可以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