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禄伯在元月二十六日赶到了京城,他首先到的地方便是长公主府,可是还没进门便被长公主府的下人赶了出来,他没有想到下人会这般为难他,正要发作,晋安公主便扶着丫鬟的手站在了大门口。
因为北禄伯日日惦记着那个外室,夫妻二人近几个月很少在一起,北禄伯站在大门下,看着盛装的公主,如火般的怒意被冷水浇灭,他呐呐道:“公主。”
“驸马这是做什么呢?”晋安公主似笑非笑的朝他身后看了一眼,“怎么不见你哪位可心人?”
北禄伯面带尴尬,大门口沾满了公主府的下人侍衞,他不想当着这些人的面放下脸面,可是这脸面却不得不放下,不然他们整个曹家都要被牵连,更别说护住他喜爱的那个外室。
“公主误会了,不过是个逢场作戏的玩意儿,岂能因为她影响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北禄伯勉强笑着深深一个作揖,“还请公主原谅为夫,为夫日后定不做这等糊涂之事。”
晋安公主嘲讽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仍旧风度翩翩,温文尔雅,人还是当初那个人,心却是变了,一个变了心的男人,她留着也不过是守着一副臭皮囊,没得恶心自己。
不知怎么的,她就想笑了,她也笑出了声:“驸马这个笑话可真有意思,本宫以前怎么不知道驸马会因为个玩意儿玩物丧志,糊涂不糊涂你自个儿心裏也清楚,这等话本宫不稀得听,既然是父皇圣旨召你进京,你便去宫里跟父皇解释。”
北禄伯心裏一慌,他听出公主话里对他的嫌弃,可是此事若没有公主转圜,皇上定会重罚他,而曹氏一族也算完了。本来他们曹氏一族已经是空有爵位并无实权的人家,此事闹大了,只怕连爵位也保不住了。
想到这裏,北禄伯只好继续开口道:“公主,你我夫妻多年,怎可因为小事影响我们之间的情分,此事是为夫大错特错,只要公主愿意原谅为夫,为夫什么都愿意做。”
“既然知道我们多年夫妻,你又怎能做出那等龌蹉之事来断了我们情分?”晋安公主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看着北禄伯,“世间万事有因才有果,这些年本宫自问并未慢待你曹家上下,你如此待我,还有什么脸面来这裏?”说完,转身对看门人道:“关上大门!”
北禄伯眼睁睁的看着大门缓缓关上,他想求情,可是看到晋安公主的眼神,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对方的眼神告诉他,无论自己说什么,对方也不会再动心。
北禄伯求见公主被拒一事很快传遍京城,不少人说北禄伯胆大包天,也有人说北禄伯做事不够聪明,但是谁也不敢说晋安长公主咄咄逼人,毕竟皇家女儿也不是那么好娶的。
曲轻裾听说这件事情后,便让人没事去打听来说嘴,这庭院深深实在没什么事,不听些外面的事或自己找乐子,还真不好打发时间,难怪这裏的女人没事就各种大宴小宴,赏花赏画品茶,这么多的名头也不过是贵妇们聚在一块儿打发时间。
此事传出后的当天夜里,府里就接到了皇后娘娘的懿旨,说是明日要在魁元宫办家宴,让贺珩与曲轻裾都要到。
接下懿旨后,曲轻裾有些意外,皇后娘娘似乎是个不管事的性子,这会儿毫无征兆的办家宴,只怕是为了晋安公主的事。
贺珩见曲轻裾一脸沉思的模样,便开口道:“你不用多想,明日除了我们几个兄弟外,恐怕就只有晋安长姐与父皇母后。”
这意思就是说,其他的皇妃都没资格在场?曲轻裾明白过来,这是要清算北禄伯的节奏。点了点头,“对,是该咱们娘家人好好收拾薄情寡义男一番,好好的妻儿不管,偏与不清不楚的女人牵扯不清,可不能轻纵了他。”
感觉到曲轻裾的怒意,贺珩笑着道:“看来你与长姐上次在宴会上相处得很好。”不然,怎么会因长姐的事动怒?
曲轻裾在雕花靠椅上坐下,叹口气道:“长姐是个好女人,北禄伯实在可恶,明明家里有很好的人,偏偏去沾染外面不清不楚的,可见这么多年的感情对他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见她神情间似乎有些厌倦,他不知怎的就开口道:“世间男人千千万万,有人不念旧情,有人却日久情更深,长姐只是遇到一个不好的男人。”
曲轻裾突然笑开,她左手托着下巴,偏头望着贺珩道:“王爷可要做那日久情更深的人。”
贺珩眼神暗沉,哑声道:“我自然是那日久情更深的人。”只是这句话在某个字上加重了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