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轻裾放下帘子,偏头看着贺珩,突然笑开,仿佛决定了什么似的,她点了点头,“王爷高见,我信你。”
贺珩沉默的看着她,伸手握住她的手,叹息一声:“你啊。”
曲轻裾低头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眼前这个人或许不是好男人,但是能成为一个好皇帝。原本她不在意谁做皇帝,可是今天之后,她却希望这个男人成为帝王了。
她不是圣母,可是她还是一个人,所以她无法接受庆德帝与贺渊那样的行事,无法赞同他们那种做法是理所应当。
所以……若是贺珩想做皇帝,她也就不坑他了。
诚王府与端王府隔了一条街,贺明跟二哥二嫂告辞时,莫名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什么不一样了,虽然仍旧亲密,但是却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回到诚王府后,便收到了礼部呈来的单子,单子上写着的是礼部给罗尚书府下的聘礼,意思表示这些全部是皇家出的东西了,若是自己不想添东西进去,他们就这么准备了。
把单子放到一旁,贺明忆起二哥二嫂之间的相处,叫来了孙海,增添了不少东西进去,他虽不受宠,但总归是王爷,还不至于落魄到自己掏不出半点好东西。
第二天礼部的官员拿到诚王府返还的单子,看完后不由得感慨,这诚王倒是大手笔,罗尚书也算有福了。
没过几日,春闱的榜单出来了,中榜着大多是世家弟子,有聪明的人发现,这次中榜的名单中,排在前几名的没有宁王派系举荐的人,瑞王派系的也没有几个人,这些名列榜首者竟大多是世家中不甚有名的次子庶子。
宁王如今已经关押起来,没有他的人自然正常,可是瑞王的人也没有几个,这就有些意思了?
很快就有人打听到前几日瑞王与庶母在天启宫门口起了口角的事情,一些守旧的官员不禁在心裏大叹,这瑞王实在太过猖狂,即便庶母身份不高,但是好歹还是宁王的生母,瑞王这般行事实在太目中无人了些。
放榜后不久便是殿试,这个时候贺珩仍旧在府里养伤,府上隔三差五便能接到皇上、皇后还有敬贵妃的赏赐,这些东西曲轻裾一律让人锁进了库房。
她记得当时去宫里拜见皇帝时,皇帝暗示过贺珩早点养好伤去上朝,不过瞧贺珩悠闲的样子,显然是想拖过科举,才会去上朝。
“王爷瞧我这盆栽修剪得如何?”曲轻裾放下手里的剪刀,见贺珩走了进来,便招手让他过来欣赏自己的新作品。
朝那盆景看了一眼,贺珩一时间竟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因为盆景讲究一个意境,而他的王妃却硬生生修剪出一个元宝出来。
“这形状倒是挺别致,”贺珩笑着伸手摸了摸那元宝的中间,见满桌的碎叶残枝也不嫌弃,直接挨着桌子坐了,他道:“今日我陪四弟去罗尚书府上下聘,罗老太太问起了你。”
“罗老太太照顾我颇多,想来是见到王爷便念起我了。”曲轻裾笑了笑,扭身在金盏端上来的盆中洗完手,边擦手边道,“我可是连给罗姑娘添妆的东西都备好了。”
贺珩对女人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听到这话也只是笑笑。对于信任自家女人的男人来说,后院是交给女人的,他不必管太多。
“不久四弟便要成婚了,”他皱着眉头道,“今年宫里进了不少选女,也不知道父皇作何打算。”
曲轻裾擦手的动作一顿,随即把布帛递给身后的丫鬟,她眉梢微微一动,“王爷的意思是,府里会有新人进来?”
贺珩小心看了眼她的脸色,乍一看倒正常,只是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犹豫了一下才道:“这事我说不准,但是你放心,我不会瞧上她们的。”
“谁管你看上谁,反正日后美人还多着呢,”曲轻裾站起身,斜了他一眼,扶着额头道,“王爷,妾有些不舒服,先进去休息一会儿。”说完,扶着木槿转身便走。
贺珩摸着鼻子无奈一笑,起身跟在她身后往屋里走,莫名觉得自己被曲轻裾的视线瞪着通体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