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给你唱曲有什么可委屈的,”贺珩微抬着下巴看向韩清荷,“韩良娣,你说呢?”
“能为皇上与皇后娘娘唱曲是妾的福气,”韩清荷脸上挤出一个温婉得体的笑,对着曲轻裾一福身,“请娘娘允许嫔妾给您唱吧。”她觉得自己心裏半边极寒,半边极热,翻腾得难受,可是却不得不把自己变得犹如歌姬一般。
“桃花妖,梨花白,唯有莲花……”
曲轻裾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的靠在贺珩的肩头,咕哝道:“今天的天气好,真是让人犯困。”
贺珩知道女人有了身孕后,总是爱犯困,他伸手揽住她的后背,让她靠得更舒服一点,另外一只手端起茶杯慢慢啜着,不时低头看看靠在自己肩头的曲轻裾一眼。
韩清荷看着这个场景,不知怎的就觉得自己喉咙里有些难受,仿佛吐出一句歌词都让她难以忍受,到了后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唱成什么样子了。
“停了吧,”贺珩小声道,“皇后睡了,别吵着她。”说完,弯腰抱起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挺沉。
自家皇后看似纤细漂亮,就连有孕三个月也不显肚子,不过这一抱他就发现,比以往还是重了不少,看来每日吃下的那些东西还是有些用处。
想到几个月后曲轻裾的肚子会越来越大,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到了那个时候,也不知轻裾会遭多少罪,只怕连睡觉都困难。
“皇上,要不奴才去让人抬软轿来吧。”明和见状,忙上前道。
“不用了,”贺珩把曲轻裾抱得稳稳当当,“这裏离天启宫也不是太远。”
“是,”明和依言退到后面躬身跟着,做好若是皇上一个手软,他就用身子去给皇后娘娘垫着的准备,从这裏到天启宫后殿,一路走来也有些够呛。
“恭送皇上皇后娘娘,”韩清荷眼睁睁的看着皇上抱着皇后下了凉亭的阶梯,待再看不见人影后,才气恼的一把挥掉石桌上的茶杯,皇后是什么意思,难道她韩清荷生来就该做一个歌姬吗?
都是皇上的女人,凭什么她还要唱曲儿给她听!
“主子,”她身后的宫女被她这个举动吓得变了脸色,四处张望一眼,见没有人后才松口气道,“您可别在外面动怒,小心隔墙有耳。”
“如今她怀有身孕没法伺候皇上,还扒着皇上不放手,就这竟然还有不少人夸她贤德,我呸!”韩清荷心头的火气哪里压得住,这段倾轧冯子矜的日子让她有些忘了形,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主子!”宫女吓得脚软,一下子跪在了她的面前,“您快别说了,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起来,我身边怎么尽是你这样的蠢人伺候,”韩清荷大大呼了几口气,见身边的人吓得脸色惨白,慢慢的冷静下来,“回去!”
这么好一个亲近皇上的机会,也被曲轻裾破坏了,实在令人生厌!
曲轻裾闭着眼睛靠在贺珩怀里,听着他越来越重的呼吸声,在快要靠近天启宫时睁开了眼睛,她一脸迷茫的四处看了看,最后仰头看向贺珩,“皇上?”
“醒了?”贺珩停下脚步,埋首笑看着怀中满脸不解的女人,“你刚才睡着了,我带你回宫。”
“我现在重了不少,快放我下来,”曲轻裾急道,“皇上你怎么能一路把我抱回来,这太累了。”
“没事,”贺珩把她抱紧了些,“别闹,就快到了,朕抱你回去。”
曲轻裾把头往他怀里埋了埋,咕哝道:“丢死人了。”
“你更丢人的时候我也看过,”贺珩笑出了声,“不过重了不少倒是真话。”
曲轻裾在他腰间一拧,哼道:“也不看看是谁的错。”
“我的错,我的错,”贺珩大步继续往前走,半点不受曲轻裾那不轻不重的一拧影响,“重些好,我喜欢你重些。”
跟在后面的一干子人同时默默的把头埋得更低,他们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当然,更没有看到皇上讨好皇后娘娘诌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