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天气已经十分凉了,各附属国也准备启程回国,所以临行前,大隆在鸾和殿办了一个宴席,宴请诸位附属国使臣。
贺珩再也没有在曲轻裾面前提及婧国之事,她也没有再问过,大隆虽没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但是她很清楚自己那点能耐,连《孙子兵法》都背不全的人,还是不要去祸害百姓了。
她前世是个经纪人,知道怎么利用人心,知道怎么拿捏对方为自己谋取好处,这是属于她的小聪明,但她有自知之明,明白自己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
就如当初冯子矜借用韩良娣陷害她,她将计就计,清除这种时时刻刻都在算计自己的女人。淑贵太妃当初已经搬出后宫,两宫太后与她又不对付,怎么会容许淑贵太妃的人脉还留在宫中。
当初那事牵扯进淑贵太妃,有她背后算计,但是最大的一股势力来自凉宫太后,她们只是简简单单借用一个冯子矜与韩良娣便把淑贵太妃拉进泥潭,让她生不如死。
她猜到两宫太后的用意,所以任由冯子矜把事情牵扯到她的身上,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她自掘坟墓,最后误了性命。
哪个人在发达后还能容忍曾经欺压自己的对手呢?历史上有人彘的故事,这裏也有淑贵太妃活生生的教训。
坐着凤辇再次路过韩良娣曾经唱曲的凉亭,曲轻裾抱紧怀中的豚豚,眼神渐渐变得平静,她不会让自己落到淑贵太妃那个地步!
“皇后娘娘到!”
穿过鸾和殿的大门,朱红的凤袍裙摆划过地毯静寂无声,她无视了一众跪在两边的使臣以及大臣,走到九级玉阶下,向贺珩行了一礼:“见过皇上。”
“快快起来,”贺珩从龙纹椅上起身,见到曲轻裾走到玉阶,便牵住她的手坐了下来。曲轻裾回头看了眼还跪着的众人,扬声道:“大家快快请起。”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
曲轻裾微笑颔首,待这些人起身后,她才收回视线,与贺珩对视了一眼,继而道:“让诸位久等,本宫自罚一杯。”说完,端起面前的桃花酒,以袖拢住酒杯,仰首喝下。
众人哪敢真的让皇后就这么喝下一杯赔罪酒,纷纷端起酒杯跟着喝了一杯。人家皇上先到,也没有对皇后此举有怨言,他们这些人更不用去管这种事情了。
“朕的皇儿方才在福寿宫哭闹,皇后无奈才折返,”贺珩嘴角含笑道,“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孩子一闹,咱们哪里还坐得住。”
福寿宫那是圣母皇太后住的地方,皇子殿下在哪里哭闹不休,是不是有事发生?若是一般的哭闹,哪里用得着皇后特意走这一趟?
诸人虽觉得这事有些不对,但见帝后面色如常,料想也不是什么大事,便都笑着接下这育儿经的话头。平日不管孩子的大臣这会儿似乎都成了十项全能奶爸,仿佛孩子都是自己亲手带大似的。
宴席上的气氛顿时变得热闹起来,歌舞也继续开始,众人推杯换盏,倒是十分融洽。
贺珩在曲轻裾耳际轻声道:“两宫太后都没事吧?”
“就是惊了一场,”曲轻裾端起酒杯,嘴角含笑,说出的话却带着寒意,“母后身边的人都是谨慎的,那些东西还没有靠近豚豚便已经被人发现了,这个淑贵妃的人藏得可真够深,连两位母后都没有发现。”
原本她之前准备来鸾和殿的送别宴,谁知刚出宫门就见到福寿宫的丁嬷嬷匆匆来告知她此事,她哪里还有心情来鸾和殿,当下便掉头去了福寿宫。
两宫太后都是有手段的女人,很快就把下手的人查了出来,甚至连背后主使是淑贵太妃也摸清了。没有想到淑贵太妃被送去守皇陵,走之前还不甘心的布置了这么一件大事。
“发现的东西是什么?”贺珩面色已经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