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四人出了域门,落在一颗古星上。叶辰还好,早知沧澜界隐藏在此,并无意外,秦广王也还好,神色无丝毫的波澜。倒是人王,落下之后,老眸不由微眯成线,纵身在这颗古星中,竟也寻不出沧澜界的半点踪迹,这让他不免唏嘘,暗道,并非他的眼界不够高,而是沧澜界太玄奥,有神秘力量遮掩,连他这人皇的残魂,也难堪破玄机,也难寻到沧澜界。待进了沧澜界,人王之眼神,更加的新奇。还有秦广王,也在环看四方,看的眸光熠熠,他二人,虽都听过沧澜界,虽都认得魑魅邪神,却还是第一次真正走进来。“沧澜无界,名不虚传。”人王惊叹不已,自认,若无邪魔引路,他绝对进不来,沧澜界的禁制,已形成了帝道死循环。“这是养老的好地方。”叶辰若无其事道。“掳走牧流清的人,真够狠的,竟连灵果、灵草和仙池,也不放过,扫荡的真干净。”秦广王啧舌,他眼光毒辣,自看得出,沧澜界被人打劫过,不然,为嘛灵果都树干巴巴的,一眼望去,整个沧澜界,都不见一株灵草,连仙池也没有。“你说的这些,是我做的。”叶辰干咳道,“我扫荡之时,牧流清还在沧澜界中。”一句话,人王和秦广王皆侧首,上下看扫量叶辰,而后,都意味深长的捋了胡须,眼神儿似在说:没错,很像你的杰作,你丫牛逼啊!魑魅邪神的宝贝都敢偷,咋没被弄死,你还活着,就是个奇迹。邪魔不语,瞥了一眼三人,便去了小竹林,其内,石床还在,可先前躺在床上的牧流清,却已不在,已不知被掳走多久。“来,让爷瞧瞧,可有线索,可有留下蛛丝马迹。”人王捋着衣袖,走到石床边。叶辰也上前,人王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走,两人一前一后,一个揣手,一个摸着下巴,绕着石床转起了圈儿,像是侦探。“那娘们儿,把我的珍藏版抢走了,还扬言要传遍诸天,要让万域子民热闹热闹。”叶辰表面找线索,私下却传音人王。“那你自求多福了,最好,先交代下遗言。”人王随意道,说着,还敲了敲石床。“我与她说了,那些个珍藏版,都你给的。”“我....。”人王大骂,那是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呛死,一张老脸瞬时黑的透顶。“若有空,你也交代下遗言,咋俩做个伴。”叶辰说着,也蹲下了,瞧了瞧石床。听闻此话,人王那张老脸,已黑如焦炭了,找这么个坑爹的队友,真他娘的开心。一侧,秦广王和邪魔,皆沉默不语,静静伫立,静看叶辰和人王,也静候着佳音。要说人王和叶辰,也够闲的,表面在找线索,私下却是在扯淡,为了一部珍藏版,以传音骂骂咧咧的,而且火气都不小。不晓得,邪魔和秦广王若知晓,会不会一脚踹死他俩,嘛呢?叫尔等过来,是找人的,不是让你们过来逗逼的,俩贱人。“可寻到了。”秦广王问道,终是忍不住发问,好似比邪魔还急,他不急不行啊!要知道,他乃通冥之身,是有时限的。“凶手作案手法,很是高明,无丝毫线索。”人王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的说道。“英雄所见略同。”叶辰也是语重心长道。别说,这俩贱人的演技,都已堪称影帝级了,把侦探这个角色,演的是入木三分的,明明没敢正事儿,却说的一本正经。“找不出凶手,你二人今日,便无需走了。”一直沉默的邪魔,吐露了清冷话语。她乃魑魅邪神,能窥看人心灵,能读出人的心语,纵叶辰和人王他们,演的再像,也难逃她窥听,已压不住要杀人的冲动,你二人,能不能上点心,人都丢了,还搁这扯淡,真以为本神是三岁小孩?人王尴尬,收了玩笑神态,那是瞬间入戏,淡淡道,“接下来,吾会以周天演化,还原当时场景,谁是凶手,一看便知。”话落,他立地站定,微微闭眸,单手捏印。而后,便见三滴鲜血,自他眉心漂浮而出,悬在半空,融入了虚无,滋生神秘力量,使得这片空间,都在蓦然间震动了。“推天演地,溯本归源。”随着一声轻叱,人王豁然开眸,有两道神芒放射而出。旋即,一副残破的影像,在四人面前幻化。叶辰三人,皆双目微眯,死盯残破的影像,影像中显现的,正是当日竹林的画面,牧流清静躺在石床上,并无半点异样。直至三五秒后,四人才震惊的看到,石床上的牧流清,竟睁开了双眸,自己坐起,而后走下了石床,一步步出了沧澜界。“这....。”邪魔玉口微张,神色难以置信。“这.....。”叶辰也是惊愕,表情难以形容。“这.....。”秦广王愕然,看得是一头雾水。三人看时,人王吐血了,因妄自溯本归源,遭了可怕反噬,身形踉跄,险些跌倒,因他吐血,那残破影像,也随之消散。“看吧!这才是真相。”叶辰瞟向了邪魔,“前辈哪日抽空,得好好补偿补偿我。”他之话语,邪魔一句没听进去,她此刻神色怔怔,心神也恍惚朦胧,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疑惑,牧流清复活,措手不及。不知何时,她才收了思绪,目不斜视的看人王,问道,“能否算出,他去了何处。”“真是奇怪。”人王喃语,并未回邪魔的问题,就搁那掐指演算,口中嘀嘀咕咕,老眸中,还闪烁深邃之光,“牧流清之命魂,明明是死的,咋还能自行复活。”“可知他在何处。”邪魔上前,再次问道,似水美眸中满是希冀,期望准确答案。“他若活着,老夫兴许还能算出,问题是,你家的牧流清,是个死人,这没法算。”人王无奈摇头,“他就是一片空白。”“不能吧!”秦广王挑眉,“方才看的清清楚楚,他的确是自己下的床,尸变了?”“不可能。”人王摆了手,口吻极为肯定,“只有极阴之地,才有可能引发尸变,这沧澜界,朗朗乾坤,哪有半点阴气。”“这就匪夷所思了。”叶辰疑惑的挠了头。“多谢你的影像。”邪魔轻语,便转身走了,一步跨出沧澜界,很显然,是去找牧流清了,其后,还有一句缥缈话语传回,是对叶辰说的,“此事乃本神鲁莽,错怪了你,他日归来,再与你赔不是。”“这还像句人话。”叶辰笑了,心中暗想,等邪魔归来,得好好找她讨点儿宝贝,差点被邪魔灭了,总得给他点儿安慰。“本府也该走了,待冥帝与帝君,自闭关出来,老夫一问便知,他日,再通冥吾。”秦广王说着,逐渐消散,化作飞灰。两人先后离走,竹林中,只剩叶辰和人王。人王的状态,可不怎么好,脸色煞白如纸,嘴角不时流溢鲜血,止也止不住的那种,暗自窥看所遭受的反噬,极为可怕。“你怎么看。”人王擦了鲜血,望向叶辰。“此事,绝无表面那般简单。”叶辰缓缓道,“先前我也试着推算,却总觉有一种神秘力量,在暗中作梗,难窥看本相。”“看来,你也觉察到了。”人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拎出了酒壶,便又继续说道,“正如你所说,有一股极其神秘的力量,掩盖了事实真相,我等先前所看到的,或许只是一个假象,能逃过吾之推算,对方必定是大神通者,值得肯定的是,牧流清并未复活,之所以能下床行走,多半是有神秘人,催动了他的躯体。”“能轻松潜入沧澜界,又能逃过你周天演化推算,在这世间,也只大帝才做的到吧!”叶辰皱眉道,“这未免太诡异了。”“偏偏冥帝与帝君,在这个节骨眼上闭关。”人王揉了眉心,“老夫笃定,纵那两位至尊出关,也觉寻不出那个神秘人,毕竟,隔着人冥两界,至尊也受限制。”叶辰没再回话,也坐在地上,苦思又冥想。不知为何,他总觉此事,与诛仙剑脱不了干系,无论是逃避人王推演,还是轻松潜入沧澜界,那把诡异的剑,都能做到,世间的任何禁制,在其面前,皆摆设不止他这般觉得,连人王也如此,两人心照不宣,之所以不说出,是因还不确定。“既是想不通,便莫再想。”人王拍拍屁股起身,“对方掳走牧流清,必有阴谋,是阴谋,终有一日会浮出水面,届时,自会知道是何方神圣,干着急没啥用。”“邪魔去寻牧流清,咱也别闲着,去找林星。”叶辰起身,说着,还给人王塞了一枚玉简,其内,封存着有关林星的事。人王捏碎,望见了一副,堪称无法无天的画面:夜深人静,他在沉睡中,林星破了封,印跑了出来,在他身上胡乱翻找,完事儿,对这他一顿乱踹,一顿大骂。要不咋说叶辰这货,专坑队友呢?这个贱人,就喜给人搞事情,还唯恐天下不乱,他不说,没人知道,偏偏,他就说了。再看人王的脸,又黑如焦炭,没想到沉眠之时,还有这等扯淡事,他可是人王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