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战!大楚混乱,喊杀声震天,硝烟混合战火,蒙着血色的云幕,遮了浩宇星空,苍生的抗争,惨烈到无人性,南楚的雄关,堆满了尸与骨,染满了血与泪,点缀着那片大好山河。“出来,给我出来。”伴着动荡的轰隆,叶辰的嘶吼,亦是歇斯底里,北方的战争,南方的平静,成鲜明对比,相同的是,皆融着鲜血。嗡!嗡!通冥的石棺嗡动,一寸寸升出地面,每升一寸,他之圣躯,便炸灭一寸,璨璨筋骨曝露,也难挡通冥反噬,未等石棺升出一半,他肉身已极尽崩灭,只剩头颅和元神体在支撑。“吾是太高看他了,还是太低估你了。”冥帝颇是无奈道,虽知通冥帝荒极其艰难,却不知这般艰难,一尊准帝圣体,竟都拼的如此惨烈,连元神真身体,也开始分崩离析。帝荒不语,眉宇也紧锁,他已将自己的威压,敛到了无形,连圣体血脉和本源也隐藏,以降低叶辰通冥他的难度。谁曾想,纵他这般做,却依旧难助叶辰通冥,连他自己都不知,他这尊大成圣体,竟如此沉重,准帝圣体都搬不动。“出来,给我出来。”叶辰又嘶吼,仅剩的肉身头颅,也血淋淋的,猩红的双目,有鲜血淌流,视线都模糊了,每将石棺通冥一分,他的头颅,便炸裂一寸,神海嗡嗡隆隆,时刻都有崩灭的可能。“做不到,远远做不到。”身侧的羽化仙王,紧皱眉头。除了两至尊,他乃这帝道通冥唯一的见证者。身为巅峰准帝,他眼界自是毒辣,照叶辰这般惨烈的速度,不等通冥出帝荒,便会身死道消,彻底的身毁神灭。何止冥帝小看了帝荒,他一样小看了那尊大成圣体。帝荒太强,强到连一尊准帝级的圣体,都难撼动他。帝道的通冥,叶辰也仅仅具备了通冥的资格,却远远未达到,将帝荒通冥出来的实力,不是叶辰太弱,是他帝荒太强,真就是一座八千丈巨岳,不是随便哪个蝼蚁,就能搬动的,纵准帝圣体也不行,此乃先天的法则压制,难以逆转。想到此,仙王一声铿锵,“莫再强求,速撤通冥。”“出来,给我出来。”叶辰置若未闻,一声声低吼,发自灵魂,独有一份圣体的倔强,苍生的希望,也便是他的执念,死也要拼一把。“你还有机会,切莫胡闹。”仙王冷冷道,已做好打断通冥的准备,可不想圣体一脉的传承,因这通冥而葬灭。至于他口中的机会,并非安慰,而是事实。要知道,叶辰只跨过了准帝之门,并未渡劫,一定意义上讲,他并非完整的准帝,但若渡了准帝劫,那就不一样了。荒古圣体比肩大帝,自有它的特权。此传承不同其他血脉,它进阶有准帝之门,亦有准帝天劫,如旱疆帝子和戮天帝子,他二者的准帝之门却仅天劫。劫数亦造化,可涅槃蜕变。叶辰渡劫与否,前后乃不同级别,所以说,这便是叶辰的机会,渡了准帝天劫,才更有希望通冥帝荒,而非此刻无畏送命,只需他活着,便是最大的希望,诸天有翻盘的机会。他的话,叶辰哪能不懂。然,这个机会,所付出的代价之惨烈,他也是心知肚明的,整个诸天的苍生,根本就撑不到那个时候,会被洪荒大族,杀到全军覆没,一个准帝劫,他等得起,诸天等不起。“娘亲,我想爹爹了。”“灵儿乖,莫回头看。”蓦然间,这样的话语,在他耳畔响彻了。那是叶灵和楚灵,他的妻子和女儿,染着嫣红的血,死守在南楚城墙,一个为父亲,一个为丈夫,撑起了一片天。叶辰身颤,能隔着无数万里,望见南楚雄关。他的妻子们,至此刻都未回首,未回首看一眼她们的叶辰,留给丈夫的,仅是一道道血色的背影,生怕那一瞬的回眸,扰了他执念的心境,为此,只为他苦苦守着那座南天门。历史的一幕,总是那般惊人的相似。有个可怜的希望,名为叶辰,无论前世今生,总有无数的先辈,无数的后辈,义无反顾的挡在他身前,甘愿为他护道,甘愿为他粉身碎骨,纵知飞蛾扑火,依旧前仆后继。无数的背影,只为告诉他一句话:人在城墙在。“诸天气运,浩然长存。”苍生的嘶吼,怒动乾坤。千疮百孔的南楚城墙上,绽起了一朵朵血花,比彼岸花更娇艳,那是诸天人的自爆,拉着成片的洪荒人葬身,以此方法,在南楚边界,为大楚第十皇,铸起了一座血色的长城。啊.....!叶辰哭了,这声咆哮,融着血与泪,惊颤三界。他的形态变了,即将爆裂的头颅,瞬间复原,本该璨璨的金眸,被刻的如黑洞那般,漆黑如瀑的长发,一缕缕化作了血红,炸灭的荒古圣躯,一寸寸塑出了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伴着魔煞之气,一滴滴圣血,化作了黑色。“血继限界?”羽化仙王震惊道。没错,正是血继限界。历史的一幕,的确惊人的相似,天庭的圣主、大楚的皇者,不是孤军奋战,他背负着诸天的血债,肩负着苍生的希望,哪能缺了不死不伤的状态,来助他完成这逆天的一战。“好。”望见这一幕,冥帝都亢奋了。帝荒亦神眸璨璨,前世叶辰用血继限界,补了半个荒古圣体,今生,他也会这不死不伤的状态,弥补未渡天劫的战力,圣体的后辈,会如当年屠帝那般,再缔造不朽的神话。“出来,给我出来。”叶辰的低吼,加持了不死不灭。嗡!嗡!通冥的石棺,嗡嗡颤动,一寸寸升出了地面,速度远非先前可比,整个大地都晃荡,真正撼动了帝荒那座大山。噗!噗!通冥的代价,还是那般惨烈,石棺每出一寸,叶辰圣躯便炸灭一次,如若遭了帝道仙法重创,欲要他身毁神灭。可叶辰的执念,不允许他放手,黑洞的双眸,闪着不灭的仙光,这一战他不能输,输了这一战,便是输了万域苍生。“圣体一脉,都是这般刚烈吗?”羽化仙王喃喃,神色恍惚朦胧,看着如今的叶辰,便如看着当年的帝荒,致死都挡在东华女帝身前,为他的月殇,血战那五尊天魔域的帝。终究,他那只抬起的手,缓缓放下了。本想打断叶辰通冥,此番看来,已无那个必要了,这个圣体小辈,太让他震惊了,他不确定叶辰,能不能通冥出帝荒,但他愿给叶辰这个机会,这是一场拿诸天当筹码的豪赌。“出来,给我出来。”嘶吼声中,叶辰发了狂,丝毫不计代价。噗!噗!他之圣躯,伴着石棺缓缓升起,一次次炸灭,又一次次重塑,连不死不伤的血继限界,都撑不住通冥的反噬了。可他的疯狂,却燃起了那抹希望的曙光。三丈庞大的石棺,已有八成升出地面,透着古老沧桑之气,更有一种霸烈的气息流溢,那股气息,所属大成圣体帝荒,还未被彻底通冥,可他的一丝威压,已横贯人冥两界。噗!血花再绽放,叶辰圣躯又一次爆灭,仅剩一道虚幻的元神,而这一次,他圣躯未再重塑,准确说,是已没了血继限界,已不在不死不伤的状态,只因帝道通冥的反噬,太强太强了,强到逆乱了冥冥法则,强到削短了血继限界的时限,再看通冥石棺,已有已升出地面九成多。付出了惨烈的代价,这次帝道通冥,只剩最后一步。这一瞬,羽化仙王屏住了呼吸。界冥山巅上,冥帝也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万般的筹谋,只差最后一步了,能否挽救诸天,便他能不能撑过了。帝荒静静伫立,自始至终,都未有言语。他的圣躯,已虚幻至透明,状态诡异,或者说,是介于被通冥与通冥之间,通冥的仙光,已隔了他本有的乾坤。身为圣体的先辈,他无条件相信叶辰,正如他当年送叶辰走时,信他能闯过六道轮回,他做不到的事,叶辰做得到。“出来,给我出来。”叶辰嘶吼,极尽燃烧了真身,献祭了元神,将一身的功伟,终生的道则力量,都集中到了最后一步,化成了元神之火,以抵消那通冥的霸道反噬,以此,来完成逆天通冥。羽化仙王身颤,这个小辈,是拿自己的命,在通冥啊!嗡!石棺一声嗡动,终是全部升出了地面,虽只三丈,却真如一座八千丈的巨岳,立在大地上,镇压着万古仙穹。噗!叶辰元神爆灭了,仅剩一点米粒之光,那是元神的本命火,在极尽的湮灭下去,此火一旦燃灭,叶辰就真的死了。封!羽化仙王一声冷哼,以大神通,封住了叶辰最后一丝元神火,临被封的那一瞬,叶辰元神火,射出了一缕璀璨的金芒,射入了石棺了之中,赋予了大成圣体,该有的灵智。轰!石棺炸裂了,一尊巍峨的身影,显化了世间。这一瞬,万古定格,颇具历史意义。大成圣体帝荒,时隔万古岁月,终是回归诸天了,蒙着岁月灰尘,那双空洞的神眸,渐渐恢复着清明,那张木讷的脸庞,刻出了一抹抹人的情感,载着一段古老的前尘往事。“岁月如刀啊!”羽化仙王笑的沧桑,望着正恢复神智的帝荒,也不免忆起峥嵘岁月,那个时代,还有风华绝代的月殇,那段古老的记忆,于他而言,将是永恒不变的烙印。“终是功德圆满。”冥帝笑着松了一口气,轻轻拂来手掌,将人冥两界的裂缝,又给补上了,时间,来的刚刚好。他身侧,已无帝荒,真正的帝荒,已在诸天。别说,少了一个至尊级的好基友,心中竟莫名的空落落的,再想找帝荒逗乐,只能去诸天了,会是一段漫长的岁月。“那羽化仙王,不会给帝君一巴掌拍灭吧!”十殿阎罗都在,一个个揣着手,杵的是板板整整,盯着南楚边荒。“别说,真有这可能,俩人是情敌。”“若我是羽化仙王,纵不拍灭,也会踹上一脚。”“嗯,反正帝君还未恢复,被踹了也不知道”十殿阎罗颇有情调,你一言我一语,聊的的贼开心。说着说着,十人便觉脚掌,突的离开了地面,只觉眼前那么一晃,看的净是大好的山河,在他们的眼前一晃而过。哇!冥界的大鬼和小鬼,集体仰了头,俩眼珠子随着阎罗飞出去的方向,左右摆动了一下,是目送阎罗飞出去的,不知飞出去多远,只知很久之后,听到了是声震天动地的轰隆。出手者,自是冥帝,唧唧歪歪,都特么找打。不过,阎罗的话,却是让他不由浮想联翩,意味深长的摸着下巴,极为笃定,他若是羽化仙王,必定会踹帝荒一脚。轰!他寻思之时,一声轰隆,自南楚城墙传来。入目,便见纵横东西的南楚雄关,轰然崩塌了。噗!噗!噗!无数人影,伴着崩飞的碎石,翻飞了出去,不知有多少人,爆灭成了血雾,染红了那每一块青砖,每一块瓦片。“杀,给吾杀,鸡犬不留,全部屠灭。”洪荒各族皇嘶嚎,如一头头疯子,疯狂咆哮,狰狞的面目如恶鬼,打了这么多时日,终是破了城墙,亢奋的直欲发狂。杀!何需令下,如汪.洋般的洪荒大军,便越过了南楚城墙废墟,比各族皇更亢奋,猩红的眸,残暴嗜血,诸天生灵的血气,也让他们兴奋到要发狂,要用他们的血,扑灭滔天怒火。战!诸天修士嘶吼,拖着血淋身躯,握着染血杀剑,扑向了洪荒,南楚城墙虽破了,可他们还在,他们在诸天便在。轰!然,未等双方开战,便闻一声轰隆,震得大楚晃荡。“欺吾诸天无人乎。”这声冷哼,如上苍的宣判,载着无上威严,自南楚的边荒,传遍了四海八荒,如若万古雷霆,震颤着宇宙仙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