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和煦的阳光洒满大地,给这片大好山河,蒙了一层祥和温煦的外衣。遮掩玉女峰的云雾,终是散了。去看四面八方,才知已聚满了诸天人,老辈小辈皆有,立满了山峰,也站满了苍穹,皆是来聆听道音的,多有顿悟者。“我就说吧!逼格更晃眼了。”熊二揣着手,唏嘘的望着玉女峰峰巅,那个叫叶辰的货,翩然而立,如一尊在世谪仙,缥缈、古老、沧桑...虽能望得见他,却总觉很遥远,比那梦幻更遥远。“美,真美。”并非所有人,都是来聆听道音的,也有来看美女的,颇多老不正经的,扎了一个大堆儿,看的是东荒女帝,与叶大帝并肩而立,也只有她,才能与叶大帝齐肩。叶灵回来了,未见李逍遥。很快,饭香便弥漫了整个玉女峰,总有那么些个人才,想上山蹭饭,被叶辰扔了出去,从恒岳,一路扔到了天荒星空。“老爹,太古路是什么样的。”饭桌前,叶灵大眼扑闪,好奇的问道。“很长、很老、很沧桑。”叶辰微笑,此七个字,可很好的概述太古路,第一世未到过尽头,他这第九世也未到过尽头,只知那条路,比想象中更漫长,屹立无尽岁月,见证了沧海桑田。叶灵似懂非懂,不知哪一年起,她家的老爹,说话就颇有学问了,不再那般通俗易懂,说的每一言,都饱含某种深意。璨璨的星辰,不知何时又悬满星空。冷清的玉女峰,叶辰又坐在了老树下,在静静等待,等待着古天庭女帝融合她的五魄,到那一日,便可冲开太古路。瑶池也在,坐在那发呆,已证道千年,依旧改不了书呆子的毛病,通常一人坐在那,一坐便是一夜,动都不带动的。第二日,未等天色大亮,便闻轰隆。乃小叶灵,解了封印,引来了准帝天劫,太多人前往,将那片星空围的水泄不通。他们并未白去,小叶灵也足够的妖孽,前前后后,拢共引来了三十几尊帝道法则身,无诸天的大帝,皆是洪荒大族的。尴尬!新一代的妖孽,如九幽魔体、如紫府仙体、如张子凡他们,都自嘲的摇了头,他们早已进阶准帝百年,也都因来过帝道法则身,但与小叶灵一比,就是闹着玩的。传说,果然是真的,圣体家的人,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逆天级的人才。天劫在辉煌中落幕,小叶灵九死一生,被瑶池带回了玉女峰,以帝道神力为其滋养元神,他年,她会是帝之下第一人。九日后,叶辰放下了刻刀,拍了拍身上的木屑,独自一人出了玉女峰。再现身,已是天玄门。又立在凌霄宝殿前,他是不免唏嘘的,虽进阶到了中阶,但跟里面那位一比,貌似依旧不够看,那娘们才是真的强。“果然是永恒的道。”叶辰轻喃,欲要进殿,却被挡了回来。怎么说呢?里面那尊女帝,不怎么待见他,谁让他拱了女帝的两个轮回身。驻足良久,叶辰才惺惺离去。这一走,便是一月,去了天界,与道祖两日悟道;又去了冥界,揍了冥帝一顿。其后,他便如游客,神出鬼没。不知哪个宁静的夜,凌霄殿嗡的一颤。与此同时,玄荒五大禁区,齐齐一颤,天虚、炼狱、冥土、忘川、黄泉,皆有人影走出,皆是一道如梦的倩影,跨过了虚无,走向大楚,她们每一人周身,都萦绕着一种法则,禁忌的法则,一路伴随着天音,在世人的目送下,进了凌霄宝殿。那,是古天庭女帝的五魄,时隔无尽岁月,一道接一道的融入了女帝体内。而后,便得见异象横天,绚丽而古老,又缥缈天音响彻,笼暮诸天,比叶辰的天音更玄奥,两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那一日,有一层层光晕,以凌霄宝殿为中心,无限拓向四海八荒,世人染之,如春风沐浴,天地人四帝染之,就倍感压力了,有一种威势,也只大帝才能感知到。也是自那一日起,道祖、冥帝、叶辰、瑶池,便格外忙碌了,奔走于各方。因五魄离禁区,引两魂离两界,诸天的乾坤,成翻天覆地的变化,冥冥中的那座大阵,也曾因魂魄融合,曾有几个瞬间的停滞,诸天位置暴露,杀来不少天魔帝。然,来多少外域至尊,都不够看。而四尊帝四处溜达,不是游山玩水的,是在逆造乾坤,是在维持冥冥大阵。“好沉重的使命。”冥帝啧舌不断,女帝的魂走了,他便代替了女帝,才知女帝的魂,承载的是何种压力,连他这尊巅峰大帝,都倍感吃力。另一方,道祖撑起了天界,真正背起使命,饶是至尊心境,也不免骇然了。诸天,东荒女帝撑起了人界,天地人三界,属她修为弱,也属遭受的压力强。但三尊帝,都在苦苦支撑,也都真正明白了古天庭女帝的艰难,在他们之前,便是她,以一己之力撑起了万域诸天,无尽岁月,无尽沧海桑田,她,都撑过来了。叶辰亦未闲着,以逆天大神通,封了自己的帝道烙印,连带着瑶池的,也一并封了,总要给诸天人界,留出下一个希望。至于道祖与冥帝的帝道烙印,他是封不了的,也不准备封,会干扰冥冥大阵。这个夜,并不平静。天玄门方向,有绚丽彩霞交织,古天庭女帝一步走出,扶摇直上,直至缥缈最峰巅,才缓缓驻足,翩然而立,眉心刻着古老仙纹,有一缕缕的仙气垂落,永恒的道则,缠绕其身,似隐若现,毁天灭地的威压,让道祖与冥帝,都忍不住心灵战栗。她沐浴在仙霞中,如立在岁月的尽头,比天荒地老更沧桑,比梦境更梦幻。世人多仰首,怔怔的看着,久久未能回过神,不知她是谁,只知她很强,强过而叶辰,或许是巅峰帝,也或许是天帝。“女帝。”禁区的人,基本都苏醒了,热泪盈眶,多少个岁月了,又见女帝绝代风华。玄帝虚影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恍惚不堪,修罗域的千面帝影,也是一样。叶辰看了一眼苍缈,随之收眸,自外而来,自恒岳山门而入,踩着台阶,一步步走上去,便如他当年第一次来恒岳,步伐很坚定,某种执念,至今还刻在灵魂力。他是帝,也是游客,不施神通,只缓步而行,看了风云台,去了灵丹阁,在灵器阁前驻足,在万宝阁前定身...当年他去过的地方,又都走了一次,无人作伴。“又要走?”徐福、庞大川、周大福、杨鼎天...太多的老辈,都立在了门前,看叶辰背影渐行渐远,每有此刻,都蒙着离别色彩。他们的目光,是目送的目光,便如前世,叶辰一人前往诸天,寻转世人那般。如今的境况,极其的相似,他之背影,也如那一夜,同样的沧桑,同样的孤寂。“莫荒废修炼,长点心。”“抽空,给老子拐个儿媳回来。”“守好大楚。”夜之下,太多人未睡,如谢云、如司徒南、如小灵娃、如皇者后裔...都披上了铠甲,都在对自家亲人,嘱咐着什么。夜之下,亦有太多人解封,人王、造化神王、龙爷、龙一龙五、白芷冥绝、混沌体、剑神、剑尊、东凰太心...皆是寿元将终者,都从沉睡中苏醒,准确说,是被唤醒的,要踏上一条,远离诸天的路。叶辰已上玉女峰,静静立在了一排闺房前,好似没了魂魄,看了很久很久。“老爹?”叶灵不知何时来了,拽了拽他衣角。叶辰微微一笑,摸了摸叶灵的小脑袋,颇有父亲的慈祥,笑中颇多温和。叶灵颇感不自然,总觉有事要发生。果然,一缕清风拂过,她只觉头脑眩晕,映着月光,摇晃一下,静静睡去了。叶辰拂手,将其送入了房中。最后看了一眼闺房,叶辰才缓缓转身,去了小竹林,立在狐仙、杨岚和叶凡的墓前,一站又是很久很久,未曾有言语。香风拂来,载着一抹女子香,姬凝霜如梦一般显化,如神话中走出的女子。叶辰缓转了身,轻轻抬手,拨开了妻子垂落的一缕秀发,轻轻抚着她的脸颊,那沧桑的笑中,满含的皆是丈夫的温情。“若我带走百万神将,你能否守得住万域苍生。”叶辰的话,有些沙哑。如这等话,他在前世南楚城墙上,也曾问过一次。那一夜,大楚远征军出城,去强攻擎天魔柱,结局:除他之外,全军覆没。“凝霜在,诸天在。”瑶池轻语一笑,柔情似水。如这等话,她在前世南楚城墙上,也曾回答过一次。历史的一幕,还是那般相似。同样是即将远征。前世,他需大楚准帝助战。今生,也需诸天神将压阵。“等我。”叶辰的话,还是那般柔和。“叶辰。”瑶池下意识伸手,轻轻拽了他的衣角。此刻,她不再是风华绝代的东荒女帝,更像一个孱弱的小女子。“你...能抱抱我吗?”瑶池垂眸,她的话,似是在对叶辰说,也似在自言自语,喃喃到近乎听不见。叶辰温情一笑,张开了宽大的手臂。“活着...回来。”瑶池脸颊贴在了他的胸膛,双手环抱,似用尽了所有力气,直欲将自己融入叶辰的身体才算完,眸中有水雾徜徉,在月光下凝结成了霜,独有一份女帝的凄美。她知道,这一走或许便是永别,叶辰可能会步第一世的后尘,或许还会战死在太古路,那是一条仙路,也是一条绝路。“等我。”叶辰抱着妻子的额头,留下了一吻,便又转了身,伴着一步步踏下,一件古老的铠甲,在他身上一寸寸的浮现,烈烈的披风,染着血腥之气,也染着岁月灰尘。墓前,她泪眼朦胧,目送他渐行渐远。至今,她都不确定,那个叫叶辰的人,究竟爱的是东神瑶池,还是姬凝霜。叶辰走了,出了大楚,只留背影。他身后,有一道道光弘跟随,有剑神、帝萱、神将、剑尊、东凰太心、皇者后裔、谢云、司徒南、紫萱、白芷、冥绝...。不止大楚,星空各方,也皆有人影聚集,夔牛、小猿皇、辰逸、东周武王、日月神子、轩辕帝子、龙劫、南帝...太多太多。时隔万年,新的百万神将诞生,阵容比那次更庞大,是由圣体叶辰和天庭女帝率领,要再次进军那条太古路。咚...咚咚...咚咚咚。战鼓声,蓦然响起,由慢及快,冗长的钟声,响满三界,为诸天远征军壮行。轰!轰隆隆!星空轰隆了,整个诸天都在晃动。最前方,叶辰与女帝并驾齐驱,如两道神芒,身后百万神将如仙光,在浩瀚的星空划过,划出了一道道绚丽的弧度。路过一片星空,叶辰曾一瞬低眸,好似能隔着那时空,望见一副过去的画面,有他、有叶灵、有姬凝霜,有唐三少。那一刻,时空似有交错,过去的他曾抬眸,好似也能隔着那时空...望见他。叶辰一笑,缓缓收了眸。许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知当年所看到的画面,并非虚妄,而是未来的一角。如今,便是那个未来画面。嗡!天庭女帝拂手,又在天荒,强开太古路入口,擎天的巨门,横贯天与地,其内透露的气息,古老而悠远,不乏血腥气。叶辰与天庭女帝并肩,齐入巨门。临走前,还不忘回望了一眼诸天。百万神将们亦如此,也如叶辰和女帝,在入巨门前,回望了一眼故乡,回望了一眼大好山河,这一走,或许便是永别。“咋还有些伤感嘞!”冥帝坐在山巅,揣手看着,总觉心里空落落的,珍藏版都没心情看了。“但愿,能撑到援军到来。”道祖深吸了一口气,太古洪荒在等待援军,天地人三界,又何尝不是。延续万古的一战,终是拉开了序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