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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出来制止女孩子这么做的，是对面的郑玉鸣。

他实在看不过去，手里端了一碗绿豆汤出了屋子，劝解道：“何必呢？她明显不会开门，你折腾你自己又有什么用？这个你喝了，消消暑吧。”

女孩子一把打掉了他手上的绿豆汤，青花瓷碗碎了满地，“谁要你假好心！要不是你卖原石给蒋大哥，他也不会去找高利贷借钱，也不会被姓莫的卷进杀人的事情里！”

一面说，一面嘤嘤地哭了。积累多时的眼泪全面爆发，直哭地天昏地暗。

郑玉鸣一面恼她迁怒自己，一面又被她哭得没了脾气，干巴巴地把那套原石不是用来赌的说法重复了一遍。

女孩子哭道：“你明明就有错，还硬要说自己无辜！你明明知道大多数人都会被那破石头带来的利益迷惑，为什么还要再卖它？”

郑玉鸣被她气的跳脚，又因为她年纪幼小又哭的梨花带雨而强自忍耐。两个人的对话在“石头不会害人是人心害人”和“是你贪婪所以祸害人”之间。

最后郑玉鸣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怒吼道：“我卖的是藏品！他自己控制不住要去害人害己，与我半点不相干！汤反正我送了，不管你喝不喝，我已经不算违背自己的心意！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我又不欠你的！”

女孩子被他一吼，先是哭得更凶，后面又哑着嗓子骂道：“你们……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会害人的生意，原本就不该存在！你一心想着自己，只会怪别人意志不坚定！却从不曾想过为他人着想。若是照你这样说，当初你就应该死在那场灭门之祸里！谁叫你们全家不如别人上进，被灭了也是活该！谁叫你那么弱小，死了也是应该！”

郑玉鸣的神色霎时变了，眼神阴沉又可怖。

女孩子发现了，身体抖了一下，又倔强地瞪了回去，“怎么？我说的有错吗！为什么这么多年你始终入不了仙盟？你骨子里刻满的全是弱肉强食，这样的你，怎么可能成为仙盟盟众！”

“我一番好心。”郑玉鸣露出个扭曲的笑容，“就他娘扔到了你这种玩意儿的身上！”

“好心？”女孩子嘴唇嘟起，双眉高挑，“是你想帮我？还是觉得应该帮我？”

郑玉鸣目光沉沉，隐藏着微微的诧异，他低下头瞟，发出一声嗤笑。

女孩子还要再说，却被人打断。

“清瞳！”女子的厉喝声划破云天，一柄剑一般直刺入两人之间。女孩子咬了咬牙，再不说话。

“朱湄。”郑玉鸣脸上恶意的笑容也消失了，纯然一片怒火，“我的那些事，是你告诉她的？”

朱湄似乎想辩解，但她没那么做，“是我说的。”

郑玉鸣点点头，周身灵力瞬间激荡。他拔出腰间悬挂的雁翎刀，直指朱湄！

“拔剑！”

他冷冷道。

一片亚麻色的衣角蝴蝶般翩跹在两人之间，直舞得朱湄的心都寒了。

仙盟内不允许动武，除非是双方都同意的决斗。

决斗之前割裂袍角，乃是割袍断义，生死相争之意。

暂居在这里的修士们都不再围观，而是急冲冲地上前拦阻。决斗是符合规矩的，但这不代表它是被推崇赞扬的。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这种决斗会被所有人不余遗力的阻止。

朱湄是带着剑来的，但她没有拔剑，她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说的话更像是对她自己说，“你怎么敢对我拔刀！”

女孩子扶住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无声地给她拍背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