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便是这么办。”虽然高宗一向性格懦弱,优柔寡断,可事到如今,自己的性命和地位受到威胁,也不由得他痛下决心,好好处置此事。
高宗将处置郭行真的任务交给了王伏胜,同时又命王伏胜找一个可靠的人,带着自己的密旨宣召上官仪。
王伏胜领受高宗的旨意之后不敢怠慢,立刻匆匆出了上书房,四顾之下,挥手找来一个小宦官。
“王春雷,为父待汝如何?”王伏胜把那小宦官叫到自己跟前,脸色严肃地问道。
“大人待儿一向视如己出,儿恨不能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王春雷虽然是一名等级比较低的宦官,可因为是王伏胜的干儿子,所以在宦官之中一向被人高看一眼,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地位来自于这位干爹,所以也是铭感于心,对于王伏胜倒也忠心耿耿。
“现在汝便有一次替为父出力的机会,只不过这一次要冒一帆风险,不知我儿可愿意去做?”
“大人此话从何说起?儿之性命都是大人的,更何况是要冒些险而已?”王春雷表现得十分激动,慨然说道。
“好,不亏了为父多年栽培。为父这裏有一道密旨,吾儿速速持此密旨到南衙宣召西台侍郎上官仪,令其到上书房去见圣上。”
说完之后,王伏胜从怀中取出一道密旨,塞到王春雷怀中。
“诺。”王春雷没有丝毫犹豫,急急答应了下来,将密旨揣进怀中,然后立刻作辞而去。
可令王伏胜想不到的是,王春雷走了没多远,便拐到了一座偏殿之中,轻轻拍了拍手,须臾之后,便见从偏殿中出来一个侍女。
“嘿嘿,霞儿,想死咱家了。来,亲一个。”王春雷口中嘿嘿笑着,然后就向那侍女扑去。
岂料那霞儿轻轻躲过,然后淡淡哼道:“汝这厮,甚是无情义,数日不来见我一次,莫不是又有了新欢?”
王春雷闻言,顿时赌咒发誓道:“我王春雷这一生只对霞儿姑娘一个人好,绝对无有二心,若有二心,天打五雷轰。我数日不来见娘子,只因为这几日上面盯得甚严,须臾不得离开,今次我能来此,还是藉着义父令我给上官相公传密诏之便。”
“密诏?这青天白日的,陛下为何要传密诏?发生了何事?”
“此事我也不知,义父并未向我讲明。”
“嘿嘿,郎君口口声声说汝义父对汝如何如何,为何今日令郎君宣诏,连发生何事都不告之于郎君?依妾看来,郎君倒真算是白白忠心于彼了。”
王春雷闻言一怔,随即摇头说道:“义父对我之情,一向视如己出,想来定然是因为事态紧急,又事关机密,这才不方便向我说明吧?”
却只见那霞儿并不以为然,只是呵呵笑道:“甚机密大事?竟然连郎君这义子都不便相告?依我看来,定然是郎君做了甚事惹他老人家不高兴,以至于王老公不再待见于郎君。即便事情并非如我所想象的那般,单说今日郎君送密旨之事,待得日后众人尽皆知道郎君奉命传旨,却对旨意一无所知之事,郎君且想一想,众人当如何看郎君?可还会有人送给郎君钱帛礼物?罢了,彼是郎君之义父,郎君愿意受人蒙蔽,亦是郎君之事,与我何干?郎君速速去向上官相公处宣旨吧,免得误了大事。”
王春雷被对方这么一挤兑,面子登时挂不下来,然后开口问道:“那可如何是好?好霞儿,汝素日里主意最多,帮我想个法子,娘子也知道,我之财源便是汝之财源,若是无人送我财物,娘子那里不也少好多脂粉钱么?”
“哼,真是怕了郎君了。其实这也不难,郎君只需打开密旨悄悄看一看,便知晓其中内容,日后若是众人问起来,岂不也能说个明白?众人如何知晓是郎君看了密旨,只当郎君仍受义父爱戴,郎君之财物自然不会断绝。”那霞儿没好气的白了王春雷一眼,好像是在笑话他连这么简单的主意都想不出。
王春雷自然明白对方话中的耻笑之意,可是他也有自己的苦衷,轻轻叹息道:“这个主意我并非想不出来,不过问题是我不识字,便是打开又能如何?”
“原来如此,吾忽视了这一点,不过郎君却有所不知,其实吾粗通文字,或许能为郎君解惑……”
“果真如此?”王春雷闻言顿时欣喜若狂,抱住霞儿狠狠亲了一口,然后说道:“娘子果然是吾之福星,既如此,娘子快帮我看看。”
王春雷一边说,一边将密诏轻轻展开,让霞儿看了一遍,然后再小心的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