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不要死,不要丢下豆儿。该死的官军,不要杀我父亲,我和尔等拼了,啊啊……”
在洛阳李显的密宅中的一座密室中,一位面容娇美的年轻女子在梦中突然大喊大叫,把一旁守护的李显惊得一蹦三跳,连忙站起来捂住对方的嘴,然后低沉着声音说道:“汝不要命了?竟敢在此大喊大叫!如今全城戒严,官兵正在四处搜索尔之下落,若是这般被人抓住,且说尔性命难保,便是某亦要受到牵连。”
这时那个女子好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般,伸出玉手抹了抹额前的汗水,然后看了看面前之人,发现竟然是李显,这才放下心来,随后问道:“此是何处?汝不是堂堂亲王么?为何救我这个刺客?到底有何图谋?说。”
“汝这女子,果真是无情无义之辈,早知如此,某当初便该撒手不管,令汝暴尸街头,然后让人根据汝之形貌找出汝那妹子,将汝姐妹二人一网打尽……”李显见那女子以睁眼便识破了自己的“奸谋”,心中确实颇为惊异,然而面色却是不变,反而拉下脸来,埋怨对方无情无义。
岂料那女子并没有买李显的帐,反而冷笑着说道:“我方才之言岂会有错?汝敢说汝并非那武姓妇人之子?汝既为此人之子,自是母子一体,如今汝母遇刺,汝不想探明吾之身份耶?料想汝之所以想要救我,便是为此,哼,官家子弟岂有好人哉?汝虽小小年纪,亦是奸猾之徒,何必掩饰?罢了,今日既落入汝之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女子说完之后,就准备用手将依旧停留在她脸上的李显手臂拨开,可这一伸臂,顿时发出了一声尖叫,随即将手臂缩在被中,面色通红地说道:“汝这无耻之徒,竟然对吾非礼,吾不杀汝,誓不为人。”
说完之后就想站起身来追杀李显,可是又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竟然一时不敢再动。
却听得李显咯咯笑道:“汝这女子亦真有趣,吾只是一三尺童子,如何能够对汝非礼?吾只不过是见汝身受重伤,浑身血污,这才帮汝除去衣裳,帮汝沐浴,并且为汝进行包扎治疗,否则的话,汝如何能在三日之间便清醒过来?”
“啊?是汝帮我除去衣裳并沐浴的?”那女子闻言,脸颊顿时烫的吓人,双手捂住眼睛,待得感觉双臂发凉,这才突然又醒过来,然后再度钻进被中。
“自然不是,这一切都是侍女做的。”为了免除女刺客的尴尬,李显呵呵笑着说道。但是在内心裏还是感到惭愧万分的,因为在当初未免泄露秘密,这一切其实都是李显亲自做的,没有使用任何一名侍女,包括最为忠心的哪那些新罗婢,直到现在,李显每一想到对方那具白瓷一般的躯体,犹自感到一颗心在怦怦怦的乱跳,不过这些是打死他也不会说的,否则那个女人一旦伤势好转,定然会将自己杀了,尽管自己在表面上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幼儿。
“汝放心便是,那些侍女皆是我贴心侍奉的,她们亦是在暗夜之中对汝进行处置的,根本没见过汝之颜面,也未见过汝受伤之模样,不过为了最大程度隐瞒汝之身份,汝之衣服被吾挖坑掩埋了,吾这裏有一套侍女服饰,汝若不嫌弃,便换上吧。”
李显指了指榻上的衣服,又将这套衣服向女子身旁挪了挪,这才转身离开,然后轻轻掩上了房门。
李显走之后并未离开,他听力很好,隔着房门便能听到房间内那窸窸窣窣的穿衣声音,又联想起之前在帮女刺客换衣沐浴的场景,饶是只有六七岁的躯体,也不由得热血沸腾起来。
就在李显遐想不已的时候,便听得房内一道声音响起:“进来吧。”
李显闻言,推门而进,见那女子虽然只是侍女打扮,却也难以掩饰那娇滴滴的身段和如花的容颜,不由得露出了赞叹不已的眼神来。
“汝还未告诉我,汝为何要救我?若是想要套出吾之底细,那是休想,更何况即便是套出来又能如何?吾全家尽皆被官军所害,除了吾自身之外,早已别无牵挂,便是死了亦无甚遗憾。”
那女子身体虽然还虚弱,但说出的话却是坚定有力,这让李显不由得暗生敬佩,不过李显还是从女子的话中听出了几分的蹊跷,只是略微一想,便开口说道:“我便是不明白,汝既出身于盗贼,失败在所难免,想要报仇亦需要找军队将领,找朝廷,为何却偏偏要刺杀当今皇后?彼不过是一宫中妇人而已,如何得罪了阁下?”
“汝,汝怎知吾之身份?”那女子不由一呆,失声问道。
“果然如此,嘿嘿,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官军官军,那肯定便是与官府作对之人了,这么简单的东西我岂猜不出来?”李显心中暗暗好笑,但是表面上却装得云淡风轻,然后笑道:“这都是汝梦中所言,某只是无心听到而已,当时汝发高烧,梦中呓语,所以,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