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已是半年之后,可是这么长的时间却仍然没有抹去李显对玄奘法师的思念。
当初法师健在之时,李显并没有感觉到此人对自己有多重要,可是在离去之后,李显才终于感受到了此人对自己的深厚情谊。
“原来当初能够拜得智空为师,竟然是师傅他老人家亲自去求,两人在一起纵谈了三天,师傅又将一部梵文版易筋经相赠,智空这才答应传授我武艺,只不过后来见我资质的确不凡,这才把我当成入室弟子。”
“原来师傅之所以忍受病痛的折磨而不愿离开这世界,原因竟是为我消除罪业,同时还在不停地走访佛门各宗派,将我到处宣扬,以提升我在佛门的知名度,甚至当初慧能在辞别弘忍大师南下的时候,师傅都嘱托慧能大师向僧俗各界为我扬名。”
“原来师傅这几年来为了替我向俗界扬名,竟然专门准备了相应的经变文,把我佛光王的事迹到处宣扬。”
“原来师父……”
“唉,只可惜,直到现在,我才感受到师傅对我那浓浓的关怀,子欲养而亲不在,徒欲孝而师辞世,这可真是我最大的悲哀。”
李显一个人静静的待在书房之中,望着墙壁上挂着的玄奘的画像,一次次泪眼模糊,久久不语。
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得房门被砰地一声撞开,李显不由得眉头一皱,双眼一瞪,刚想发作,却看到来人竟然是英国公之孙李敬业,刚想发作出来的一腔怒气只好压回去。
在李绩的默许下,这几年李敬业与李显的来往越来越频繁,两人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而经过这几年的交往,李显也很难把现在的这个文武双全的李敬业和历史上那个有名的反叛投资联想起来,或许这几年的交往改变了李敬业也说不定呢?
所以李显不再排斥李敬业,而是真正的把他当做是自己的朋友结交起来。
“敬业,汝如何学得这般莽撞起来,竟然擅闯本王书房?”李显虽然没有生气,可眼中却仍旧有责怪之意,其中的目的自然是提示对方注意礼节。
却见李敬业嘿嘿笑道:“一时情急,便忘了礼节,大王恕罪。”看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哪里有什么道歉的诚意?
“哼,今日便这么算了,下次再如此,看本王如何收拾于尔?”李显哼了哼,然后问道:“今日英国公怎的没让尔练武读书,竟放纵尔到本王府上闲逛来了?”
“呵呵,我家阿翁正在宫中与圣上和皇后商议到泰山封禅的事宜,哪里会顾及到我?更何况,在阿翁临走之前,我已向阿翁告好了假,说是要陪大王到南市散散心。”
“果然是要封禅泰山了,嘿嘿,我这位母亲大人还真是一刻也不得消停。”李显听了李敬业所说的话,喃喃说了一句,随后对李敬业说道:“汝这厮,竟把陪我散心当成了逍遥自在的借口,说吧,这一回尔又看上了何物?”
“这个,还是大王慧眼如炬,一眼看穿了小人之用心,实不相瞒,小人听说在南市新进了一批绝美的波斯胡姬,一个个瘦削的身材,盈盈一握的腰肢,碧眼金发,神态妖娆,真是令人心痒难搔,小人知道大王实封两千户,府上钱财如粪土,你看小人一向恭谨的侍奉,不如掏点赏金,送小人两个胡姬吧。”李敬业一脸的谄媚笑容,对着李显又是作揖又是打躬。
“滚一边去。”李显见状,没好气地骂道:“尔当本王钱财来得容易?虽然实封两千户,这也是当今圣上及皇后恩典,然则本王就不需向二圣上供哉?更何况,本王虽然不蓄门客,却也有王府属员,更兼父母所调拨之王府衞士,其薪俸尽皆本王提供,其中耗费多少,汝可知道?更有似汝这等伸手索乞之徒,今日要匹骏马,明日要个健奴,他日又要新罗婢、胡姬等等,令本王本就不多之余财更加难以积存,尔竟然还在此处给本王戴高帽,令本王乖乖掏钱与尔等,果真是无情无义之辈。今日本王帮尔买个把胡姬倒也行,不过此次购买之费用算是汝借的,日后汝有钱,须得偿还债务。”
却见李敬业一脸苦涩地说道:“这一次还算是借?小人都欠了大王一百多贯了,凭着小人这点月例,恐怕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偿还,大王还是慷慨一些,把小人的债务勾了吧。
李显闻言,瞪着眼睛喝道:“想都别想,汝欠本王之债务,一文钱都少不了,本王不给尔加利息,就已经是给足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