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
看到高宗晕倒,连武后也都慌了,连忙上前一步准备扶起高宗,却没想到竟然没有扶住,这时候高宗已经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高宗的身体本身就不好,如今再这么直直的摔倒,恐怕情况将会更严重,外一有什么意外,武后的大计可就全盘泡汤了,毕竟她揽权的计划现在才刚刚实施了还不到一半。所以,现在的武后已经焦急的不行了。
而就在此刻,只见一道短短的身影扑过来,然后在高宗的头落地的一刹那间将高宗扶起,避免了进一步的悲剧发生。
“显儿,这一会多亏了有尔。”看到扶起高宗的那道身影原来是自己最为信任和宠爱的儿子李显,武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含泪说道:“本宫已经失去了一个好外甥女,若是陛下再有甚三长两短,可让本宫如何活下去?”
只见李显轻轻将高宗扶起,又是掐人中又是抚胸口,忙活了一大会,总算是让高宗悠悠醒转过来了。
“月,月儿。”高宗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并不是问自己怎么样,而是挣扎着来到已经是气若游丝的贺兰敏月面前,泪流满面的喊道。
“陛,陛下,不要伤心,月儿再也不,不能陪伴你了,陛下对,对月儿的恩德,月儿只有来,来世再报……”
贺兰敏月想要再说什么,一口气没有上来,竟然就这么死去了。
“月儿。”
“月儿。”
韩国夫人和高宗见贺兰敏月死去,顿时全都凄厉的哭起来,那声音听得一旁的李显也是心中凄苦,虽然他知道这一回贺兰敏月之死乃是命中注定,可也知道自己其实也承担了帮凶的角色,因为如果不是自己的“指点”,武惟良和武怀运兄弟也不会设下这么一场家宴,如果不是自己暗暗派遣一些疱人到武怀运府上制作什么“浑羊殁忽”,也不会让武后有机可乘,派出细作在这实物上偷偷抹下毒药,导致贺兰敏月就这么快死亡。
而更让李显感到惭愧的是,自己竟然亲手埋葬了高宗的一段爱情,虽然这是一段不伦之恋,可毕竟也是高宗在大权旁落之后唯一的精神寄托,现在连这唯一的寄托都没有了,难怪日后高宗的身体迅速垮下去了直到此刻李显也不知道,他为了暗中对服武后而付出的这些代价到底值不值得。
然而李显却是知道,他现在已经没有了任何退路,他唯一要做的,甚至唯一能够继承贺兰敏月遗愿的事情,就是要乘机削夺武后的力量,尤其是她日后非常倚重的那些娘家侄儿。
其实何止是李显?其他围观众人也都是心中凄恻,暗暗感叹不已,除了在一旁装模作样的流出来几滴眼泪的武后和早已面色煞白、不知所措的武氏族人。
“呜呜,月儿是替本宫死的,本来应该死的是本宫,这该死的贼人,竟然如此卑鄙无耻,投毒杀人,月儿跟尔有何仇恨?本宫跟尔有何仇恨?陛下跟尔有何仇恨?武惟良、武怀运,尔等良心被狗吃了么?本宫承认,本宫对尔等确有偏见,故此将尔等贬至边州为刺史,然则本宫念在与尔等乃血亲,不是给了尔等机会了么?更何况本宫还求陛下赐予尔等子侄为千牛背身,尔等竟然仍然心存不轨,谋害陛下,谋害本宫,今日本宫若不再大义灭亲,如何对得起泉下有知的月儿?”
武后的双眼死死盯着武惟良和武怀运,立刻下令道:“百骑听令,将武惟良、武怀运及其府中所有人等一概擒拿,打入死牢,听候处置。”
“啊?皇后殿下,臣等冤枉啊,想臣等乃是殿下堂兄,与殿下乃是骨肉至亲,如何能做出这等事来?更何况,微臣有几个胆子,敢做出毒害圣驾之事来?”武惟良见武后翻脸,连忙叩头,急着为自己辩解,见武后竟然不听解释,这才知道定然是武后定计,不由得心中暗骂其狠毒,连忙向高宗叩头,一边叩头还一边哭喊道:“陛下,陛下,臣等冤枉啊,臣等相信此案定有别情,陛下须详查,勿要冤枉了好人啊。”
这时候听得一旁的李贤上前,猛地将武惟良踹倒,咬牙说道:“武惟良,尔还有何冤枉的?这是在尔府上,做菜的是尔之疱人,给月姐姐端上食物的亦是尔之奴仆,这裏人证物证俱在,我等又都不瞎,容不得尔等狡辩。”
李贤平素不受武后待见,却与贺兰敏之兄妹平素最为交好,如今看到贺兰敏月身死,自然是心如刀绞,本就想着杀了武氏兄弟为贺兰敏月报仇,如今见这老家伙竟然无耻的口称冤枉,自然是忍耐不住,立马就上前为贺兰敏月出头。
高宗这时候的情绪也稍稍稳定了,也是十分认同妻子和儿子的话,随即阴沉着脸喝道:“武惟良、武怀运,怀君恩而不知报,置至亲而不认,蓄意谋害朕躬与皇后,却因魏国夫人误食而令朕与皇后侥幸得脱,此等贼子心怀谋逆,罪在不赦,着有司堪问,三日内务须结案。百骑何在?皇后之言尔等没听见耶?还不将此等狂徒押入死牢,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