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何止是李显,便是卢照邻也是叹息不止,随即笑道:“观光兄,小弟相信此次诗文之会,兄定然能够蟾宫折桂,独占鳌头。”
却见骆宾王拱手说道:“这还赖于诸位承让,若是诸公亦参与进来,在下确实不敢有如此信心……”
可是骆宾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听得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即便是现在,老先生亦未必能胜,小子梓州射洪陈子昂特来请老先生指教。”
“虾米?卧槽,不会吧?今日这是怎么了?大唐的文坛精英怎的全都跑这裏来了?”李显闻言不由得咋舌不已,惊叹莫名:“光是初唐四杰裏面就来了三个,而所谓的文章四友(崔融、李峤、苏味道、杜审言)也来了两个,如今又蹦出来个陈子昂,这,这还让人活不?大唐名人敢不敢再来几个?”
或许是为了回应李显的话一般,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也高声说道:“在下魏州贵乡郭震,亦向老先生请教。”
“郭震?这不是未来的大唐名相郭元振么?这,这,今天是怎么了?龙虎风云会长安?”李显只感觉自己的小心脏有些承受不住了。
就在这时,忽然又听一少年带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幼童说道:“在下等乃汾州隰城宋之问、宋之逊,特来向先生请教。”
“卧槽,这两个文采也不俗,只不过人品不咋的,并非良人,这一会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夺魁。”李显作为后来人,自然知道这两兄弟的人品非常卑劣,是典型的无良文人,所以直接就把他们无视了。
而这时,他忽然又听到一阵清脆的声音说道:“妾身陕州陕县尚婉儿请老先生指教。”
李显闻言顿时一阵苦笑,默默的说道:“我差点忘了,婉儿也是一名小才女,虽然年纪比起陈子昂、宋之逊可能还要小一些,但是她这几年用心苦读,在太平妹妹提供的便利下,诗书并不比这些饱学之士差多少。唉,大唐果然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一下子竟然出现了那么多的杰出人物,不是文坛高手就是少年神童,嘿嘿,如此说来,今日这一会可真是有热闹看了。”
骆宾王不愧是文坛大鳄,面对这么多人的挑战兀自镇定,淡淡的说道:“真不愧为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胜于蓝,这么多的年轻俊杰同来挑战,老夫便倚老卖老,与诸位比试一番。升之兄,必简兄,子安老弟,味道老弟,诸公先来品评吾之诗作吧。”
卢照邻等人点了点头,尽皆品评起了骆宾王的诗,只听得王勃朗声吟诵道:“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不睹皇居壮,安知天子尊……三条九陌丽城隗,万户千门平旦开……汲黯薪逾积,孙弘阁未开。谁惜长沙傅,独负洛阳才。”
“壮哉,观光兄,此诗实乃帝京绝唱,小弟钦服不已,这‘三条九陌丽城隗,万户千门平旦开’,好一派盛唐气象,如此佳句,堪与小弟那‘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媲美,实乃千古流传之佳句,呵呵,小弟真不负今夜此行。”王勃在读完这一首诗之后,首先拍手叫好,像他这种少年天才,平日里都是眼高于顶,今日见了骆宾王的诗作,也是打心眼里佩服。
卢照邻和杜审言也都是眼高于顶的人物,今日见了骆宾王所作,也都尽皆点头不已,拍案叫绝,甚至放出豪言,今日蟾宫折桂者,非骆宾王莫属。
可是这裏当然有不服的,首先便是陈子昂,此君虽然不满十岁,可也是文思泉涌,很快就写成了一首诗,拿过来交给王勃说道:“子安兄,请品评一下小子之诗作。”
王勃何等傲气?竟然被一个童子呼为“兄”,自然是新生不悦,他冷哼着接过诗作,本来想着嘲讽一番,可是细细一看,顿时拍案称奇道:“老弟虽然年幼,却是天下奇才,吾于老弟这年龄,断然做不出此诗来,这一生子安兄,叫得吾心生惭愧。”
卢照邻等人闻言大惊,见王勃竟然都如此夸耀,看来这个童子果然有非凡之才,于是凑了上前,见诗作写道:“大君忘自我,应运居紫宸。揖让期明辟,讴歌且顺人……卑宫昭夏德,尊老睦尧亲。微臣敢拜手,歌舞颂维新。”
这一回却是杜审言出声评判:“老弟年纪虽小,然则文采之盛,恐已不下于当年之周王显,此诗虽为应制诗,然则文章锦绣,尽显我大唐盛象,与观光兄相比,虽然有所不如,然则以老弟之年纪,能做出此诗来,也算极为难得,依吾看来,此诗已定然胜过那咏鹅诗远矣。”
骆宾王闻言也是拱手说道:“必简兄所言有理,宾王钦服,愿将魁首让与陈老弟。”
却见陈子昂哈哈笑道:“骆先生不必谦逊,小子自知文采不胜,如何敢要这魁首之名?徒然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