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这样”,李显闻言不由得苦笑,顿时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喜的是他李显竟然也有自己的孩儿了,而且还是在太子李弘和沛王李贤之前有了孩儿,若是生下一个儿子的话,这将是高宗和武后的第一个嫡孙,可是令他欲哭无泪的是,这孩子的母亲偏偏还无法对外公布出来,虽然杨玉舒之事因为她自己出家做女冠而暂时沉寂了下来,可是事情一旦曝光,对于李显来说绝对是无穷的麻烦。
首先来说,太子李弘一定会对他产生恚怒,而这结果很有可能是,太子会把之前因为贺兰敏之破坏他的婚姻而迁怒到武后身上的怒火转移到他这裏来。而这对于还想韬光养晦的李显来说绝对是一场不小的灾难。其实就算李显不想韬光养晦,以他现在在朝堂上几乎等于零的实力,在太子面前几乎就等于完全不设防,处于任人宰割的境地。
而更加可怕的后果是,武后也会从中得知当初敢于破坏她的计谋的背后主使者就是李显,这样将会导致武后会进一步收拾自己,甚至可能会导致武后与太子好不容易挑起来的矛盾被暂时修补,然后两个人一起联手对付李显。
如果局面真是这样的话,李显的作为简直就是在找死了。
但局面最坏的还不止这些,因为这一件事,李显从此将会身败名裂,奸淫自己的嫡亲嫂子、未来的太子妃,这样的罪名便是高宗也会震怒,甚至那些和他素日交好的一些文臣武将也会反过来对他进行指责。
一句话,只要他敢承认这孩子是他和杨玉舒所生,他在这世界上将会没有立足之地,更遑论他辛苦筹划了十几年的大业。
所以,可以想见如今的李显该市处于怎样的苦恼和麻烦之中?
所以,闻听消息的李显不由得心乱如麻,默默地想道:“真他奶奶的,事情怎么就这么巧呢?就那一次,竟然就怀有身孕,这要是正常情况下,我该有多么的欣喜?可是今日之事却实在够令人头痛的。不过不管如何,我总不能真的就不顾自己的孩儿以及这孩儿的生母,不管我们之间有没有情,毕竟事情已经发生,该负的责任我还是不能逃避的。”
想到这裏,李显开口向兰儿问道:“不知你家小姐在何处修行?”
“哼,你问这做甚?莫非是要杀人灭口不成?”兰儿冷冷的看了一眼李显,然后说道:“我见惯了尔等之手段,为了功利抛弃妻子的多了去了,我也听小姐说过,你现在要是认了她,等于是自寻死路,所以你为了一己之私,想要杀人灭口也不是不可能之事,不过你放心便是,我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说出小姐之所在的。”
“嘿嘿,你要是死都不说你家小姐在那里,那你今天来这裏图的什么?”李显闻言不由暗暗冷笑,同时也对这丫头如此忠心表示高兴,不过该解释的还得解释,所以他想了想,便正色说道:“兰儿姑娘,我李显如何是那种人?请你放心就是,虽然我暂时因为种种苦衷,暂时还不能将我与小姐之事公之于众,但请小姐和兰儿姑娘相信,我李显这一生终不相负,若违此誓,愿我李显将来乱箭穿心而死,且死无葬身之地,吾今日去找杨小姐,是有一件要事相商,还望兰儿姑娘如实相告。”
李显一边说,一边对兰儿连连作揖,以他一代亲王的身份,竟然像一个身份地位的婢女如此低声下气,在当时的世界中也算是从未有之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兰儿这才对李显的话表示相信,苦笑着说道:“其实今日是我偷跑出来的,在当初小姐怀有身孕之时,我就想着要把此事告知于大王,怎奈小姐以死相逼,绝不同意,小姐她也知道你的处境是多么的不易,因此一个人在观中,不知道受了他人多少白眼?吃了多少苦?今日我见小姐一个人孤苦伶仃,偏又受了我家阿郎一顿训斥,心中不忍,这才偷跑出来,强闯大王府第,将此事奉告,幸得大王良心未泯,又对奴婢不予怪罪。时候已经不早了,奴婢也该回去了,不过今日真是没有白来一趟,毕竟奴婢知道,大王心中并非绝情,只是情势所碍,不得不如此而已,请大王放心,吾一定将大王之心意传达给小姐,至于见面,大可不必了,唉,小姐她天天念着你,如果你这一去,不知又要悲伤到几时?”
兰儿毕竟还是没有告诉李显,杨玉舒出家之所在,说完之后,便转身离开。
但是李显心中却是有着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情,必须当面和杨玉舒商议清楚,所以必须得知对方之所在。
其实这对于李显来说实在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因为以李显的身手,只要悄悄跟在对方后面,不要说兰儿只是一个丝毫不懂武功的小丫头,就算是一位武林好手,也绝对不会被发现。
所以,李显也决定卑鄙无耻一回,悄悄跟在小丫头身后,务必寻到杨玉舒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