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白色钢琴后的妙曼身影,愕然道:“钢琴表演不是在八点钟吗?现在七点还没到?”
韩衞东和余大校笑容古怪而不语。刘靖凝望着严洁菊的身影,快速收回视线,感叹道:“她比我们都积极,昨天还问老藏酒吧缺不缺服务员,杨哥!我最近都烦得不行了……”
金杨讶然,“为什么?”
刘靖用膜拜的眼神看着金杨,手指严洁菊,道:“她每天都缠着我问杨哥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都重复说了好几次,你说……”
韩衞东开腔道:“杨哥,我觉得她蛮痴情的,人也不比谁长得差,哥你不妨收了吧。否则太浪费资源了。”
余大校也说:“就是就是!我们哥几个鬼力不够,但落杨哥手里我们也不嫉妒,要是给外人摘了这朵郁金香,我们兄弟肯定要郁闷大半年。”
金杨沉默半晌,淡淡道:“别操闲心,去工作。”朝卡座方向走了两步,回头道:“一会给我开瓶红酒。”
“什么价位的?”韩衞东介绍道。
金杨道:“你知道我不爱洋酒,一会要来一位女性朋友,得她喜欢才行。”
韩衞东笑道:“那得看杨哥准备招待什么客人。若是贵宾,我推荐一瓶罗斯柴尔德酿造的拉菲传奇波亚克,比不了正牌拉斐,但颇受上流女性喜欢;若是普通朋友,就来瓶2004年Crin Roja红酒;如果是关系亲密那种,我建议……”
见韩衞东用词开始暧昧,金杨连忙挥手,“就你说的第一种红酒。”
“好嘞!”韩衞东转身而去。
此时严洁菊正演奏一首很舒缓的曲子,金杨不懂音乐,但亦感受到有种烦恼纾解一空的感觉。他微微窝进沙发,闭上眼,沉浸在优美的钢琴曲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音乐让他忘却了时间,半梦半醒之际,耳畔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声:“德彪西曾说过,音乐像自然那样无边无际,像风、像天空、像海洋。而那些唯美舒缓的钢琴曲更是有着某种神奇能量,使人身心愉快、抒解烦恼,消耗深层负压指数,进入潜意识放松状态。所有压力中的人们,一定要相信周围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值得你去细细体会,只要你愿意停下一秒去仔细聆听。有些旋律也许会让你听出眼泪,听出回忆,那说明你已经感动,你的内心仍然柔软,仍然有一方寂静的领土,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明天又会有不一样的阳光。”
金杨蓦地清醒,坐起身子,看着沙发对面的女子,歉然笑道:“严小姐,不好意思!听你的钢琴曲却睡着了……”
严洁菊笑道:“金局并没有睡着,而是进入另一种冥想状态,所以我刚才的话您听的特别清楚。如果真睡着了,肯定听不见。”
金杨一琢磨,她的一段关于音乐的解析语,他还真是一字不纳的听得清清楚楚。他不由点了点头,“这证明严小姐高超的音乐技巧。”
严洁菊微微摇头,轻声道:“这证明金总天生拥有音乐细胞,对音乐敏感,能快速捕捉音乐源泉……”
金杨连忙摇摇头,笑了笑,问:“你那同学回家了吧?”
突然从音乐话题转入现实生活,严洁菊白停顿了好一阵,低下头,用略显低沉的声音答道:“她回去了,谢谢金局关心。”
“哦!你如果想回去也可以回家,一个女孩子孤身在外生活不容易。”
“金局不要我了吗?”严洁菊啐然抬头,话音刚落,她和他都听出了这是句病语,她愧红着脸,仓促解释,“我是指酒吧不要钢琴师了……”
听到她的解释,金杨的呼吸总算重新顺畅起来。他笑道:“哪里!你这样的钢琴师不是想请就能请到的。我是担心你想家,而且这边也没有同学朋友……”
“没有啊!真没有觉得孤单,我喜欢清远,喜欢红磨坊。”
金杨听着她言不由衷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换了个话题道:“你刚才提到你同学时,语气神色告诉我,有问题?”
严洁菊迟疑道:“……没有。”
金杨轻声道:“如果不涉及个人隐私,你可以和我说说。”
严洁菊咬了咬唇道:“我们从初中高中一直到大学,都在一起,比亲姐妹还亲。但是经过这件事情后,我感觉我们之间疏远了,客气得和陌生人一样,而且……我送她回家第三天,她妈妈打电话告诉我,说她又跑了……”
金杨感叹一声,说道:“记住,你以后千万别做超出你能力范围的事,救不救得了人一说,连自己都稀里糊涂地搭进去。”
“嗯!”严洁菊的声音越发轻软。如果金杨不曾领略过白小芹的低嗯,估计很难听清楚。
刹那间,金杨忽然想到,严洁菊或许没有白小芹那般耀眼,但欧洲女性式的身材要加分不少,而且两人似乎拥有同样的温顺忠实特质,性格善良朴实。而比她们成熟的女性苏娟或者颜婕,乃至年龄并不比严洁菊大多少但阅历颇丰的赵豆豆,都拥有自己独立的思想。
一想到白小芹若干年后再也不会用“嗯”来彰显爱意时,金杨甚至微微有些失落。
正在两人都陷入沉默之时,一道好听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抱歉!我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