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会议室,六个人坐定后,夏国华拿出一个小册子递给金杨,“你看看,这是试营业期间的账目,说实话,我们都不敢相信,二十三天时间就进账七十二十万三千元,按保国的话说,这是商调界的奇迹啊!”
金杨低头翻看,程保国略显激动道:“我在侦调商业界干了十一年,鉴证过太多的公司开业和倒闭,但是没有一个公司能在半年内达到收支平衡,更不用说盈利。商调公司是个需要长期投资才能见效益地特种行业,专业设备和专业人员需要逐步积累,而双国几乎是一步到位,还没开张就签了六个公司大单,这得感谢国泰的苏总,出人出力又拉单子……”
金杨合上账册,抬头道:“请了苏总没?她什么时间到?”
夏国华正色道:“苏总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当然要请,必须要请,我已经派车派专人去接苏总去了,老板你就放心吧。”
金杨点了点头,“的确是好事,按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半年内可收回投资,一年内利润翻番。可是,我必须提醒你们。一味地依靠苏总的帮扶是不长久的,一旦形成依赖性会阻碍公司的长期发展。”
程保国支持道:“这个问题我和国华交流过。我们的公司定位并不完全局限在武江市,而是全省辐射全国的一个过程。有苏总的帮助,可以为公司打下一个完美的开局,如何发展壮大,壮大到什么程度,就靠公司自身的功夫了。”
金杨笑着鼓掌道:“程总是行家,业务方面夏总应该多学少插手。另外我有个建议,原始的侦调模式已经不适应当前的潮流,比如打假维权,私人调查,债务纠纷,婚姻调查等等,都要让位于金融法律服务,我们要有低端服务项目,但主营业务一定要高端化……”
“至于范围的扩大,我有个想法。”金杨指了指韩衞东,“这位是韩衞东,红磨坊酒吧的负责人。我们准备春节后在云西市辖三县开三个红磨坊酒吧连锁店,酒吧除了正常的商业行为外,还可以依托武江双国总部展开信息沟通共享,逐步形成庞大的调查网络。为将来的扩展打基层,也是个试点。如果成功,将来可以以各种形式进行推广。”
众人纷纷鼓掌赞成。
金杨看了看郭小动和秦奋,他们两人看他的目光中比以前多了些东西,敬畏!要是时光倒流几年,这两人早就一溜的玩笑话。经济果然是上层建筑,它和地位不仅拉开朋友之间的距离,还造就了高度落差。
金杨暗叹了口气,“还请了那些客人,定在什么时间举行开张庆典?”
夏国华回答道:“按你的要求,小范围的庆祝,主要客人是邯阳北路派出所的领导,邯杨区工商局以及市工商局,公检法三大部门,武江市比较知名的几家律师事务所和会计师事务所,还有几家同行和电信等公共部门,预计开八到十桌,礼品准备了一百二十份,十点十八分正式挂牌。”
金杨看了看手表,正准备说话,带着耳麦的夏国华忽然起身,来到他的身后,小声道:“有贵宾到,他要见你。”
金杨哦了一声,跟着夏国华起身出门。
出门他开问,“到底是谁,搞得神秘兮兮的?”
夏国华笑着反问道:“今天是你公司的开张大典,我瞧你情绪并不高,有心事?”
金杨咧嘴道:“还不是工作上的那点事。”
夏国华欲言又止道:“要不你干脆辞了工作,专心经营双国得了,你那性子走什么仕途,说实话,你能走到这一步已经是奇迹了。”
金杨停下脚步,“为什么断定我走不了仕途?”
夏国华道:“《三国演义》中有这样一个情节:孙策在临终时对孙权说:‘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但奇怪的是,孙权并没有让张昭当丞相,而是让比张昭资历浅的顾雍当了丞相,而且长达十九年,为什么,因为顾雍最大的优点是沉默寡言,从来不出风头。张昭做不成丞相的原因是对上不恭、不善逢迎。而顾雍则能处处注意维护主子的形象和尊严。这样识趣省事的部下,做领导的谁不喜欢。”
“哈哈,道理谁都能讲一大堆,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呢?”金杨想起了杨方明,想起了金半山说的一段话,“古今官场之集大成者,应该是张之洞。天下似乎没有比他更聪明的人。他总结的为官之道只有六个字,谁只要依了这六个字,就可能玩转一个官场。这六个字就是:多磕头,少说话。”
难道真的必须依从世俗才是谋官唯一诀窍?金杨抬头看到办公大厅上的一行“依法行事,争创一流”地公司标语时,不由想到,古人做官没有退路,张之洞不当官他的一身才学无处施展,一辈子碌碌无为,所以他要磕头,但是我不一样,我不当官了,还有双国可以施展自己的抱负!
想到这裏,他似乎陡然开了窍。若是前怕虎后怕狼,还当什么官,施展什么抱负,整日里磕头哈腰就是当再大的官都了无生趣。
这时,夏国华停下脚步,轻轻推开一间小会议室的门,朝他努了努嘴。
金杨好奇地拔腿而入。
“小芹?”
“哥!开张大吉!”白小芹朝着金杨嫣然一笑。
淡淡的晨曦,映上她白皙的脸颊,看起来就像一朵自晨雾中绽放的稚菊,清丽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