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城市大了,人也就寂寞了,就像活在一个孤独的森林里。酒吧里绚烂灯火的幻影,能让人在酒后吐露真情;浸润在灯红酒绿里的醉生梦死,能够在虚幻中宣泄出许多无法解脱的情怀、开解难以言说的心思。一些不可理喻的行为、虚幻的错觉,只有在酒吧里不会遭到蔑视或嘲笑。
金碧辉煌倒下后,一夜间崛起无数个“金碧辉煌”。这个昔日武江夜场龙首的位置,谁都想取而代之。但目前最有实力问鼎的无疑是“夜来香”。
因为夜来香背后的主人是娄虎。
自石昆事件后,他一直呆在江上天赐,从没有进过城,每天派人收集“石昆之死”方方面面的新闻,直到昨天石昆出殡,他才稍稍松了口气。虽然说江上天赐风景秀丽,住宅豪华,更不缺美酒美食,甚至每天都有车辆专门送来千娇百媚的美人,供他和几个弟兄们享用,但是对于习惯三不五时去自己的领地巡视,享受国王般礼遇的他来说,夜店其实是他的另一个人生舞台,他不仅可以提供声色犬马,而且自己亦能享受参与其间的精彩。
在这个舞台上,能够看到形形色|色没有带假面具的人群。无论是魔鬼还是天使,都可以张牙舞爪地从酒瓶中释放本性,松弛皮囊,任凭外面狂风暴雨、惊涛骇浪,依旧“躲”在裏面谈笑风尘。
娄虎只有在这裏才能忘却孤独和恐惧。
这一天,夜来香的大妈咪给他打来一个报喜电话,说是刚来了一个外形不错的学|生|妹,虽不是稚,但经历男人的次数一个巴掌数得过来,很干净。问他要不要讨个好彩头为她典个礼。
“我要了。”
大妈咪连忙道:“我马上安排人送过去……”
“不。”娄虎放下茶壶,咧嘴笑道:“我过去。”
于是乎,他前呼后拥地带着三辆车,十一名手下在晚上八点钟来到了夜来香。
如果是以往,他习惯在店里找一处视觉最佳的角落坐下,抽着上品雪茄,抱着他心爱的青磁砧马蝗绊茶壶,慵懒地调整最舒服的姿势。看那些结伴而来的年轻男女们,吵闹着进来点数种啤酒,然后玩些掷骰子、小蜜蜂之类的游戏,他们歇斯底里地喊叫着,或者哄堂大笑,或者互相对骂……然后相互扶持着离开,融入夜色,畅快得淋漓尽致,没有谁顾忌着绅士与淑女的约束。
但是今天,在石昆死后不到一星期的特殊时间里,他显然不敢把自己置于莫名的危险地带,而是直接上了楼,进入夜来香规格和安保措施最高等级的几间包厢的其中之一。
如果有警方临检,必须通过三个暗哨和监控探头。那么这个楼层的包房可以在两分钟内打开衞生间里的暗门,走得一干二净。
他带着六七人进入包厢,门外站着四人站岗。
落座,年轻的“包厢公主”跪着上茶,娄虎眯起眼,抬脚轻轻顶住她线条优美的下颌,“新来的公主?”
“……是的,老板。”公主不敢怒不敢躲闪,仍然卑躬屈膝着,乖顺无比。
娄虎的眸光从她的胸脯移到大腿上,淡淡道:“有没有兴趣换个舒服的职业?”
公主娇躯轻颤,低头嗫嗫道:“谢谢老板,我还是喜欢现在的职业……”
“是吗?”娄虎呵呵一笑,收回脚,坐正身体,正要“认真”开导开导她,包厢大门倏然开启,夜来香的大妈咪带着一个身材高挑的青涩女孩走了进来。
“娄总。您看看,还入您法眼不。”妈咪半边屁股侧坐沙发上,玉指朝女孩点了点。
娄虎笑了笑,“多大?”
年轻女孩子细声细气道:“十九岁。”
“令人羡慕的年龄啊!你读大一?”
“嗯!”
“自愿来卖?”
年轻女孩子眸子一窒,求救似地瞥了妈咪一眼。妈咪投以鼓励兼告诫的目光。她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读书缺钱?”娄虎半靠在沙发上,目光很是柔和。
年轻女孩子的脸上浮现起一丝类似悔恨、无奈、或绝望等兼而有之的神情。
妈咪俯身在娄虎的耳边低声道:“她的家庭条件挺好的,男朋友偷偷和她的闺蜜好上了,开始嗑药,自暴自弃……”
娄虎的眸子里射过厌恶的光亮,淡淡瞥了妈咪和包厢公主一眼,道:“你们可以离开了。”
妈咪和公主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过来坐。”娄虎轻描淡写拍了拍他旁边的沙发。
她犹豫着走过去,坐下,低着头不敢看他。
“你的妈妈桑没有教你怎么在夜店穿衣吗?”娄虎打量着她的黑色羊毛外套和蓝色牛仔裤,洒然一笑,伸手去解她的外套扣子。
“老板……他们……”年轻女孩子脸色徘红,羞涩地朝对面沙发上一排面貌冷酷的男子瞟去。
“害羞?呵呵,你今天没嗑药吧。”娄虎从容地脱下她的外套,继续去脱她的紧身秋衣,“你既然决定干这个职业,那么羞耻心是必须要舍弃的。你将来会遭遇各种各样的客人,而不同的客人会有不同的兴趣。如果你能在考虑自己获得经济价值的同时,还能照顾到对方的喜好,那么你的职业无疑是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