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管事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生怕有哪里做的不好,让吴王一行人挑剔,丢他们王爷的人。
闫老二更甚,他在王府都没混几日就被外派了差事,今日的活计愈发上心。
要不说怎么都削尖了脑袋向上钻营。
闫老二今日被安排在门口迎人,这差事光鲜又露脸,还就忙活一阵,唯一要操心的就是将吴王乃至这些京官带来的礼物和礼单一一对照而后入库。
中间出差错的可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要是这里头没有小二她干爷的面子打死他都不信。
兢兢业业盯着东西入库,礼单交到账房留存。
然后便是等着开宴了。
没错,他们这些王府的外管事内管事也能吃席。
被安排在偏厅的一角。
就两桌,委实不多。
身上还有差事的,就寻机来吃两口,屁股沾上点椅子边还没热乎就得抬起来。
像他们这几个差事办完的,就跟常驻似的,一边吃喝一边迎来送往……
能坐着的这几个,除了闫老二,都是王府的老资历了。
闫老二有的见过有的没,倒是不生疏。
他这人天生自来熟,但凡能搭上腔的,就能和人自然的聊到一处,一点不拿自己见外。
“于老哥,那边啥情况?咋还撤桌子了?”
被问到的于管事微微侧头往那头瞄了一眼,撇撇嘴,道:“怕是吴王不出来了,将席面撤了送院子去。”
有个小厮贴着边快速走来,朝桌上的各位管事匆匆一礼,而后压低声音对桌上的王管事说了几句什么。
王管事低声交待了几句。
而后转头对桌上的众人道:“送去也是白送,呐,刚那院里要了米面肉蛋鱼果蔬,竟是要自己开火,呵!看来吴王出行厨下人没少带。”
他身边另一个管事放下筷子,皱眉道:“那院子是有个小厨房,可吴王就在咱们府上住两日,事先也没准备,灶上压根没预备那么些柴火。”
“范老弟,咱们打个赌,我说这吴王现在还没沐浴完你信不信?你备了多少柴火?在京时就听说这吴王讲究,咱就不说取暖和厨下用的,这沐浴烧水用的柴,你可得多备些,不能按着咱们王爷的例来,咱们王爷,嘿,那是出名的不讲究。”
范管事坐不住了,起身道:“我去看看。”
等范管事再回来时,脸都是黑的。
“那院里的人说,受不得烟,用不了煤球,全让换了木炭过去。”他看向闫老二,又道:“咱府上都是戚家炭场送的木炭,上哪找银骨炭去?”
闫老二无辜的眨眨眼。
啥是银骨炭?他都没听过。
“银霜炭啊!”于管事轻笑一声:“咱府里都好几年没进了,让他们忍两日,等到了西州,齐王府里保管够用。”
闫老二贴心的给几位管事都续上了茶。
他们这两桌压根就没备酒。
“你愁啥?大不了四处腾挪补上就是,你看我,那院里多要的东西我愁了吗?”王管事该吃吃该喝喝。
“今年是啥光景,你知道光是沐浴就用了多少……补……我拿啥补……还有,他们说点火墙燥得慌,竟然给火墙都熄了,点火盆!每个屋子都要放,少的两个,多的六个!简直没法说!”
“哈哈哈!”于管事很不厚道的笑了。
被范管事瞪过来,忙咽下笑。
“就两日忍忍得了,不依了他们能咋整,人家远道而来,咱王爷又是当兄长的,好么,到咱这连个炭盆都点不得了,等回到京里还不定怎么白话咱王爷呢。”
范管事心里也晓得,就是发发牢骚。
等众人离席,各自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