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阻力从黑伞的前方传来,紧接着数条银色蛛丝穿透伞面,贯穿我的大腿、肩膀和腹部。我没有理会,只要没有刺穿心脏和头颅这类即死要害,再重的伤也能借助灰石的力量複原。
这时巨大的阻力从黑伞的前方传来,紧接着数条银色蛛丝穿透伞面,贯穿我的大腿、肩膀和腹部。我没有理会,只要没有刺穿心脏和头颅这类即死要害,再重的伤也能借助灰石的力量複原。
这是对方最强大的一击,也应该是防御最薄弱的时候。
我用力推动黑伞,可是黑伞在这股银河的攻击下似乎要崩溃了。有一个声音在心中大声告诉我,你要叫出来!发出狮子一样的怒吼,驱除心中的退缩和恐惧,将一点点凝聚起来的力量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去吧!高川!干掉这个挡路石!
眼前的世界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缓慢。
我的……
意志好似从深沉的海洋中浮现,好似来自我,又好似来自那幽深处的某个存在。黑伞的崩溃似乎静止下来。
钻头……
和这股意志一起凝聚,伞面向后收缩起来,在收缩中变得厚重,与其说是伞,更像一个钻头。
失去伞面的遮蔽,眼前的景物渐渐浮现,在银色浪潮的下方,是宛如宇宙中心的男人,然后——
黑色的钻头旋转起来!
和黑色钻头一起旋转的意志迸射出剧烈的火星,所有穿刺进之前黑伞中的银丝被毫不留情绞断。
“我的钻头能够冲破天际啊!”
时间倏然加快,钻头背面喷出一股充满爆发力的气流,在这股力量的推动下,我只觉得自己化成了流星,不断下坠,下坠!
眼前的银色被撕开一条巨大的口子,发出皮革破裂的声音。它想合拢,可是撕裂的速度却更快。
连念头都无法来得及聚拢,连意志都无法来得及转动。又一次轻微的阻力传来,对视的目光似乎凝固了,伫立在下方的人形在眼膜上留下印象之前骤然向两旁裂开,血色和块状的物体就像是爆炸一样扩散开来。坚实的地面骤然出现在眼前,撞上去却像是一团棉花,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发觉自己蹲在一个大坑里,双手抓着一个长长的把柄。
把柄的另一端深深地陷入地底,直至看不清是什么形状。
腥风血雨从上方洒了下来,落在身周,发出噗通噗通的声音。
我松开把柄,呆呆看着这个方圆十米的圆坑,这裏就好似被陨石撞击过一样,真不敢相信是自己造成的。虽然那一刻的情景历历在目,但是当时的感觉却犹如雾里看花,越想要捕捉它,就越是蒙胧。我所听到的那个声音,究竟是自己的心声,还是深藏在体内的“江”在说话呢?
原来使魔能够在意志的驱使下发挥如此大的力量,可是也并非没有弊端,身前的钻头武器好似挥发一样,从把柄开始一寸寸散开。它没有再变回灰雾,就像是将维系雾气形态的最后一丝力量也消耗殆尽,宛如干涸的灰烬般轻轻在风中飘开。尘烟越来越薄,微粒越来越小,不到半晌就彻底失去踪影。
最后,只剩下拳头大小的一丝灰雾从深深的洞中逸出,凝结成一把匕首落在我的掌心。一股疲惫和饥饿交加的感觉如潮水般从使魔感应中涌现,让我的手臂不由得脱力般颤抖。
这一击真是要了老命,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大的后遗症。要获得远超常识的力量,就必须付出不菲的代价,这很公平,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我哆哆嗦嗦地从口袋中取出灰石,可是等了一会都没有补充力量的动静,愣了一下才醒悟,在这个临时数据对冲空间无法使用魔纹。我不由得苦笑起来,来自使魔感应的感知共享的反噬,让自己的脑袋都不灵光了。
我将灰石塞进口中,就像吃药一样吞进肚子里,坚硬的固体从喉管滑落,那种怪异的感觉并不怎么好受,甚至令人怀疑胃液是否可以将其消化。这一招是从富江身上学到的,就算获得魔纹之后,她也总是拿灰石当糖豆吃,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能露出那副甘之如饴的表情。
比起用魔纹消化,这种吞服的方式让灰石力量的生效变得缓慢,每一丝力量的增加都需要更长的时间。不过,却能清晰感觉到这股力量滋润身体的过程,每一个细胞和内脏都在这个过程中变得更加强壮。也许,对富江来说,这种缓慢清晰的,逐渐恢复和强大的感觉,更能让她产生愉悦感。
恢复行动的气力后,我手足并用出了大坑。这个地方再呆下去很危险,这么大的动静势必会惊动负责巡视的士兵。
和在现实中不一样,这些士兵曾经隶属番犬部队,身体经过迷|幻|药“乐园”的强化,作战经验丰富,冷酷无情,比起逞个人英雄主义,更注重团队配合。加上他们在这个临时对冲空间的身份同样是精英巫师,拥有能够使用法术的面罩,其威胁根本不是两个穿便服的精英巫师所能比较。
之前在街道上遇到过几位这种士兵,从路人的表现来看,无论是普通的黑袍巫师,还是便服的精英巫师,都他们都抱以洪水猛兽的态度,甚至宁愿绕道而行,如果不得不从他们旁边路过,也会忌惮地加快脚步,更不会他们面前攀谈。现在回想起自己混在行人中,和他们擦身而过的情景,就不由得升出几分庆幸,觉得没有被他们识破,只是因为他们没有像女酒保这么独特的鼻子。
根据之前被我们捕获的那名黑袍巫师的说法,在繁华街道中巡视的士兵数量不多,大多数士兵都在外执行任务,剩下的一大半通常会呆在街道的边缘地带。这个正在建设的区域很明显就处于他们的行动范围中。
当我背着血茧跃出大坑后,立刻觉察出空气中的异样。自从加入安全局之后,见识过的大场面不再少数,而且大部分都是绝地反击式的惨烈激战,可不是当初那个对潜在危险一无所觉的菜鸟了。虽然包围此处的人已经尽量借助建筑和迷雾掩饰自己的行踪,甚至连视线都没有直接接触到目标,但是他们身上散发出鬣狗一样冷酷残忍的硝烟味,就好似在酷暑中的一块冰,让皮肤都生起鸡皮疙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