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我告诉所有人的话那样,无法理解的东西,不被常识验证的东西,是最危险的东西。如今我也将这种危险告知契卡,让她至少在概念上明白,一旦加入我们,将会面临怎样的敌人。
“我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我说:“我们的敌人,是同样寻找、研究和使用‘神秘’的敌人,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如此执着于末日降临,但是他们无疑是危险的,是所有与‘和平’概念相关的物事的恶性肿瘤。他们太过强大,欧美区已经落入他们的魔掌,即便锉刀所隶属的总部也无法抗衡,实际上,在欧美地区,已经没有人能够在真正意义上阻止他们了。只要他们还在期盼的世界末日,那么世界大战就必将打响。”
我知道仅仅是口头述说,这些概念和物事也十分令人挠头,就算是常年行走于混乱和杀戮中的雇佣兵,即便他们拥有某些信仰,笃定世界上存在“神秘”,也难以在第一时间接受那些看似遥远不可捉摸的“神秘”已经近在咫尺的事实。所有人类都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而对于没有亲身经历的事情,往往都会产生一种不真切的疏离感。
契卡捏着鼻梁,显得比和清洁工大战一场还要疲累,大概是在大量情报的冲击下,让她的大脑不堪负荷吧。无论我说得天花乱坠,多么真实,对于一个从未真正接触过“神秘”的人来说,都像是天方夜谭。
“如果不是锉刀在这裏,如果不是你是我看好的男人,如果不是我相信天父,我一定会将你当作是疯子,或是巧舌如簧的邪教头目。”契卡将背靠在墙上,“你要说的事情就是这些吗?”
“是的。”我回答道。
“我需要考虑一下。”契卡说,“你的描述和我所向往的生活南辕北辙,虽然我十分看好你,又有天父的启示,但我仍旧很难接受。”
“我明白。”我站起身,对她说:“我十分期待你的答覆。我们出发执行任务的时间还没确定,但大概无法等候你太长的时间,对清洁工也是如此。如果你做出决定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开,你可以将信息发送到这裏。”
我从口袋里掏出耳语者的名片递给她,契卡接过,轻声念了“耳语者”的名字,审视一番后捏在手中。
“锉刀邀请清洁工,而不是我,是因为我比清洁工距离神秘更远,是这样吗?我知道,在评价中,我是已经没有进步潜力的人,我也认为这样的评价没错,这也是我为什么想要退役的愿意。”在我出门前,契卡突然问道。她能够从只言半语中判断出锉刀的态度,的确让人不得不感叹她的聪慧和敏锐。她问我:“那么,为什么你还要找我呢?”
“不是说过了吗?”我微笑着回视她:“所谓神秘就是无法理解,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以意想不到的形式出现的东西。它是命运,是运气,是不可捉摸,无可名状,以常识做出的评价和判断,对神秘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每一个人的影子中都隐藏着神秘,没有人距离它们很近,也没有人距离它们很远。以常识和逻辑数据来判断一个人的潜力,在这种情况下,不是很可笑的行为吗?锉刀他们之所以如此,仅仅是因为他们需要一个让自己更加安心的理由而已。”
“难道你们不需要吗?”契卡反问道。
“我已经看到了结局。”我如此回答。
这样的回答对我来说是最好也最真实的答覆,但对契卡来说,恐怕是神棍一样故作神秘的含糊大话吧。契卡的脸色变得精彩起来,但我从没想过去解释,或者用更容易理解,更加直白的话去应付她。
我已经看到了结局,这个世界的“神秘”,对我而言只是过程,而并非结果,所以,我不需要在面对不可捉摸的“神秘”时,以那些方式来安定自己的内心。
我深深吸了一口烟,在契卡的注视下走出房间,锉刀靠在对面的墙壁上吸着烟,看到我出来,立刻走上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用复杂的语气说:“你不去做神棍实在是太可惜了。”
“事实比传闻更加荒谬。”我说:“因此,当我述说事实的时候,大家都把它视为怪谈。”
锉刀深深叹了口气,说:“的确如此。我在小的时候,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在未来接触这些怪谈般的事实。”
“还要看下面的比赛吗?”我和她并肩朝后台大门走去,一边问道。
“你有感兴趣的选手吗?”锉刀问:“如果你看上了她们,我可以为你们牵线哟,只要有钱的话,不,只要对她们说你还是童子鸡的话,她们百分之百会乐意给你一个美妙的夜晚。”她朝我挤眉弄眼,信誓旦旦,不过谁会相信她的鬼话啊,而且,我也不是看到女人就走不动路的色情狂。况且通过四分之一决赛的四名选手中,契卡和清洁工已经见过,剩下的两名选手都是黑人女性,完全不符合我的审美观。
擂台上,那两名黑人女战士正陷入僵持中,跟契卡和清洁工的对战进行比较,虽然胶着的场面精彩纷呈,但并不像契卡和清洁工的战斗那样充满鲜明的色彩。对于无法看明白契卡的毒术和清洁工的刀术的普通人而言,这两名黑人女战士的战斗更贴近他们,这同样也意味着,她们距离我们更加遥远。
“哦,我倒是听说,亚洲人不喜欢黑人的——”锉刀刻意用调笑的表情做着下流的暗示性手势,“也许不符合你的审美观,不过她们的手感和狂野的激|情。啧啧——”她发出回味般的声音,再一次确认:“真不来试试吗?对长居亚洲的你们来说,是很难尝到的稀有品种哟。”
“得了吧。”我突然伸手,毫不客气地捣乱了她的头发,以作为调笑的报复,“比起她们,我更愿意和你做,怎样?多少钱一个晚上?”
锉刀开怀大笑,豪爽地用胳膊搂住我的颈部,故意将胸部贴在我的胳膊上,往我耳朵吐气:“我的价格可是很高的。”
“开个友情价吧,一美元怎样?”我也玩笑般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