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咲夜在高塔核心区呆了一阵,期间除了认识其他神秘组织的代表之外,没有更多的事情,相关的决策早已经由各个势力联盟决定,而且,我们也并非是以“独立”资格加入这场会盟,而是隶属于荣格一方的势力联盟。每个势力联盟都有自己的任务,而具体的任务也在我们抵达之前就已经下放到势力联盟内部的各个神秘组织中了。我和咲夜要做的,也是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接受并执行分派下来的任务——荣格早就预料好我们的到来和选择,也早已经提前为我们做好了定位:自由人。
我们和锉刀小队虽然分属不同的神秘组织,不过,出于比其他神秘组织都要紧密的合作关系,荣格并没有视而不见,故意将我们拆分,而是将我们当成了一个行动部分。我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充当救火队员。四条通道的防御以及在最坏情况下的核心区把守,都有针对性的布置,但是,如果某一方面出了问题,就需要我们去解决,而这种问题,通常就是敌人的力量突然在某个区域获得压倒性的优势。这时,我们才需要出动,去抹消敌人的优势,简而言之,就是消灭“出头”的敌人。
而在各个区域的战况都相对平稳的时候,我们什么都不需要做,仅仅是呆在高塔核心区就足够了。当然,预想到敌人可能会通过一些神秘力量直接侵入高塔核心区,那么,我们和其余几个负责高塔核心区防御的人,就需要第一时间对其进行拦截。
在任务的布置上可以隐约感觉到欧美区神秘组织对我们的排斥,这并不完全关乎于承担任务的重要性和事后利益的大小,更多是一种对非本地神秘组织的地域性排斥——他们不觉得在当前的情况下,有必要让来自亚洲的神秘组织过多参与本地的神秘事件,即便他们已经到了需要将亚洲作为撤退基地的境地。末日真理教在欧美区的势力越来越大,再加上纳粹的出现,让大部分还幸存的神秘组织的处境雪上加霜。就算如此,这些神秘组织仍旧认为自己是欧美区神秘圈子的主人,虽然可以和其他地区的神秘组织合作,但却又不愿意其他地区的神秘组织插手本地事务。
我们耳语者无论和锉刀小队多么亲密,并且释放出合作的善意,对欧美区的国家政府部门和神秘组织来说,仍旧只是“外人”。但另一方面,他们也不能忽视我们的存在,也许更已经认识到,我们具备搅局的实力。五十一区也好,神秘组织也好,都试图在淡化我们的干涉力的同时,尽可能调动起我们的力量,去面对相同的敌人。
这裏的人对我们的感官十分复杂,虽然全局情势不算很好,但并非糟糕到必须背水一战的地步,他们肯定保留着各自的杀手锏去面对愈加恶化的危机。所以,该如何对待我们这些“强壮的外来者”,应该是让他们十分头疼的事情。
在亚洲的神秘组织出现之前,他们或许不会觉得将亚洲设定为自己的退路是一件麻烦事,不过,当我们耳语者出现在他们的目光中,当然会让他们感觉到棘手。因为,就连我也不确定,我们耳语者是否就是亚洲唯一的神秘组织。
在过去的大多数时间里,欧美区的神秘组织并没有和亚洲区的神秘组织进行过近距离接触,也无法确认他们是否存在,不过,既然耳语者出现,就代表着很可能会有更多的“同行”,只是他们一直潜伏在深深的海沟中。
不通过亚洲神秘组织的许可,直接进入亚洲,很可能会导致势力之间的战争。我不觉得,欧美区的神秘组织会喜欢那样的境况。
当他们将退入亚洲的构想当成事实去执行时,就意味着他们难以在经受更剧烈的战斗了。
正如同二次世界大战中期,英国和法国的政府代表不得不流亡于其他国家,承受身在异乡的巨大压力。如果不是已经在本土陷入绝境,又有谁会愿意放弃自己的家园呢?对于欧美区的神秘组织来说,道理也是一样的,欧美区就是他们的“家园”。所以,就算和政府部门加深合作,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放任我们这些“外来者”过多参与进来。
实际上,我们耳语者来到欧美区,最初也并非想要过多涉及这个地区的事务,仅仅是回应的席森神父的求救罢了。然而,故事的转折,总是充满了戏剧感。现在,就算他们心不甘情不愿,我也不会如他们所愿了。就算他们故意冷落,在我们主动释放善意的情况下,也不提供更多的支持,也不会给予更多的利益也无所谓。我毫不怀疑,现在他们有一套背后的协议,那又怎样呢?我要的东西,本就是最关键的东西。
我没有过久打量高塔,那会引发对方太多的联想,尽管,他们或许已经产生联想了,但是,在真正行动起来前,不需要那么赤|裸裸地引发他们的敌意。
“高川先生,这是你们的报酬。我谨代表五十一区感谢你们值此紧要的时刻伸出援手。”五十一区的女军官“训导者”提着一个小巧的黑皮手提箱来到我和咲夜的身旁。
我接过手提箱,仔细观察了一下,箱子密合得极好,找不出一丝缝隙,也无法从外观上找出正确的打开方式。也许是真的没有缝隙,完全就是密封的箱子,所以,连锁判定也无法通过运动连锁去窥视裏面的东西,也有可能笼罩了某种神秘力量,可以屏蔽我的感知。我可以猜测裏面装的大概有什么,早在我们加入荣格一方的势力联盟时,就已经和五十一区商妥了报酬。如今进入核心区的资格,或许会给我们增加不少筹码,但应该也不会让我们获得更多。
“怎么打开它?”我问训导者。但就在我的话音刚落的时候,箱子已经自动打开了,若非是我捧着箱子,而并非提着它,裏面的东西一定会从侧面打开的盖子里一股脑倒出来。
“正如您所见,只要想着打开它就行。”女军官没有丝毫情感起伏地说。
箱子里装着十根试管,十颗胶囊,以及一枚芯片。试管中尽是黑色的雾气状物质,胶囊和平时服用的胶囊状药物没有太大的区被,芯片则充满了科幻风格的气息。女军官介绍道:“试管中存放的是特洛伊病毒的最终成品,胶囊是特洛伊病毒的种子,芯片中存放有之前同意交付给你们的部分技术资料。”
“成品和种子的数量倒是比约定的更多,不过,我更希望技术资料物有所值。”我平静地说。特洛伊病毒正是五十一区投放于地表实验场的研究产物,其最终成品的一种,就是在湖泊码头见到过的黑烟之脸,但是,在咨询这项研究的资料时,五十一区给出的回答是,特洛伊种子的成长并不是完全可控的,甚至可以说,有很多种异变现象,黑烟之脸的产生,仅仅是最大的一种可能性而已,但也没有超过百分之五十。特洛伊病毒仅仅是五十一区在众多实验中取得的一个副产品而已,而且还是没有进入实用阶段的半成品。它的成长对环境的要求十分之高,五十一区也仅仅是通过对临时数据对冲空间的控制,满足其环境要求,如果在正常环境中释放,目前为止,成功率为零。
不过,作为最终成品的一种,黑烟之脸倒是可以投入实战,不过,期望它能够达到二级魔纹使者的程度是不可能的。如果敌人有所准备,即便只是灰石强化者,也能够将它干掉。不过,它的一些特性,会让它在某些特殊场合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力量,因为,它最基础的力量,就是侵入他人身体,将其变成傀儡。在抵达木屋的几位“命运之子”候选者身上发生的事情,已经彰显了它在这方面的能力。
如果没有十分独特的神秘力量去识别,被黑烟之脸侵蚀的“傀儡”几乎毫无破绽。
不过,让我觉得有必要带回耳语者,交给近江进一步研究的,并非是黑烟之脸制造“傀儡”的能力,而是特洛伊病毒之种所可能引发的其他恶果,其中一样,便是“命运之子”候选者之一的老汉姆,在死亡前所呈现的病症——他的身体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变化,当时时间短暂,我无法确定那到底是什么,只是,让我感到十分在意,因为,他当时给我的感觉,有些方面和末日症候群患者十分相似,感官资讯出现错误。另外,又有类似于恶魔侵蚀的特征。
特洛伊病毒给我的感觉不怎么好,它所产生的某些效果,似乎引起了“高川记忆资讯”的共鸣,但是,更具体的记忆资讯,并没有浮现出来。不过,就算只是“既视感”,也足以让我谨慎起来了。“高川”的既视感,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