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NOG的测试而来到房间中的众人却没有从一开始就表现出合作性,不过这也是神秘组织自身的特性使然,要将各行其是已久的神秘组织统合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NOG才刚刚起步,这一次的碰头会,不过是为之后的合作提供更多的经验。我想,抵达这裏的人,大致也是明白这次碰面会的真正意义吧,只是,就算面对拉斯维加斯任务的压力而不反对合作,该以何种方式进行合作,仍旧是一个大问题,各方之间本就存在的矛盾,在一开始就爆发出来了。
一名女性专家用自己的方式揪出了自己熟悉的人,亦或者说,是对方先下手,却被她反击成功——看起来,她和对方有某些仇怨,下手毫不客气。若非被她针对的那人同样拥有相当的实力,此时躺在地上的就是一具尸体了吧。即便如此,那人靠在墙边,整个身体被砸得蜷曲,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脸上的五官都有些扭曲,一看就知道很痛。他擦了擦鼻血,面对紧盯着自己的女人,显得十分狼狈。
“果然,你也来了。”女人冷笑一声,但很快就不再理会这个男人,转向其他人说道:“既然NOG的任命下来了,那么,再隐藏下去就必须退出这次竞选。大家说呢?”
没有人发话,但片刻之后,一名用兜帽遮住上半边脸,只露出嘴巴和下巴的男人说:“我觉得,必须先确定最高指挥官拥有怎样的权限,对其命令的执行度可以达到怎样的程度。就我个人而言,虽然讨厌合作,但是,只要让我认可的命令,遵循也无妨。但是,到底怎样才是我认可的命令?这个概念实在太模糊了。要是大家都这么觉得,那么,在命令发布后阳奉阴违就会成为事实,最高指挥官的设立也就没有意义了。对NOG来说,绝对不想看到这种情况的发生吧。”
“你是在担心NOG方面的施压?”一名曾经的隐身人平静地问道。
“不,只是,我觉得必须拿出一个让在场人都满意的标准,而这个标准,不能因为NOG方面的意愿而随意改变。”兜帽男人说:“手机里让我们按照自己的方式选择最高指挥官,看起来民主,但是,选出来之后,NOG是否承认,却没有一个准信。”他这般说着,看向冥冥的空处,仿佛对NOG方面的监视者说:“同意我的话吗?小子。”
除了他之外,还有寥寥几人似乎察觉到了在那里,却看不到的东西——不过,我并没有察觉到,那里有什么东西,仅仅是从推论上,确认这个房间一定会出于监视之中。
那个地方没有任何声音,只是从屋内众人的神情来看,那地方的确有什么东西存在。NOG的监视虽然令人不快,但这裏的人显然都早已经预计了这一点,并没有因此追究什么。
“好了,我们也是NOG的一员,大家来到这裏的时候,已经明白这裏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吧?”另一人温和地打着圆场,没有人露出听进去的脸色,但也没有继续多余的动作,“NOG到底是怎样的情况,这裏每个人都清楚,我们来到这裏是为了什么,各自心中也明白。我是自愿参与这次战役的,相信在场各位也是一样,正因为如此,我们拥有共同的话题和相似的心情,哪怕增加一成胜算也是好的,如果NOG判断,我们不能再如果过去那般孤立行动,那么,我愿意改变。”
“你这话大家都清楚。”有人说:“但正如之前那位兄弟所说,按照NOG的方式,无论如何也无法让诸位感到满意。如果太过勉强的话,合作反而更加危险,所以,NOG同意让我们以自己的方式选出自己认可的人作为领导者,问题仅仅在于,即便一开始是以大家都认可的方式选择出来的人,其命令也有可能会在某些情况下不被认可。在神秘面前,没有人可以肯定他的命令是否一定正确,因为,我们都有各自的判断,一旦判断相悖,违抗命令的可能性更大,这和他是否为首领没有关系。我想,这裏没多少人会将‘首领’和‘正确’联系起来吧。也许有这样的人,为了十分强烈的目的性,而愿意服从哪怕是不合自己心意的指令,暂且放弃探究指令的正确性。但是——”他重重地说:“我仍旧相信,这裏的人大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毕竟,我们早就已经习惯了按照自己的想法,而并非其他人的想法来行动。”
“没错!”兜帽男人露在兜帽外的嘴角轻轻勾起来,“所以,我们最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确保被指挥的人听从指挥者的命令,而并非选出一个指挥者。”
“既然你注意到了这一点,那么,有什么好提议?”一个脸上满是横肉和刀疤的男人开口道。
“当然交给神秘解决。我有一种契约能力,可以事先设定规则,违反规则的人将会受到惩罚。因为是神秘性的惩罚,所以,逃避的可能性很小。”兜帽男说:“当然,使用这种契约的人,必须扪心自问,在当前情况下认可已经提出的规则,哪怕是有一丁点犹豫,都不可能达成契约。”
“契约?”有人咀嚼着这个词汇,很快就反应过来,“你是恶魔契约者?”
兜帽男仅仅是默默地微笑着。恶魔契约者这个名头,虽然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但仅从名字来看,就有点危险,不值得信任的感觉,而比我更清楚这个名头的人,则开始窃窃私语。
“能够契约恶魔的人,我不信任其契约的安全性。”另一人很快就斩钉截铁地说道:“即便它真的是安全的,你也是好心的,但我绝对不可能容忍他人的神秘长期作用在自己身上。”这人的说法得到了许多人的认同。神秘本就诡秘,以神秘为基础的契约,还是出自他人的能力,自然无法得到信任,这是十分浅显的道理,兜帽男完全不在意这种毫不客气地的反对,他自身应该也是明白,自己的提议是不太可能通过的。
“既然如此,我不觉得还有什么更保险单的方式,所以,如今唯有将指挥官的权限削弱,因为,他的权限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达不到理论上的强度。”兜帽男直白地说到,仿佛之前的铺垫,就是为了在此时得到认可:“虚有其表的权限对指挥官而言也完全不是好事,提前让想争夺指挥官位置的人知道自己拥有怎样的权限,才是这次合作的基础。”
“我觉得——”之前被打得鼻血横流的男人开口了,“指挥官应该只有一个权限,就是情报核心。他本身并不需要管理其他人,而仅仅需要将其他人的情报统合起来,成为一个没有是发令权,只有知情权和建议权的中枢。然后,其下辖的各人按照自己的经验争取组队。实在是排斥合作的人,也不禁止独自行动,但必须在一定的时间间隔内,将自己的情况通知指挥官。”
“这样的话,我同意。”房间内的气氛沉默了片刻后,便有人颔首肯定。
“只有知情权和建议权,却要充当核心,这样的指挥官做得太憋屈了,我不觉得会有人愿意担当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结论,我觉得应该给予一些福利。”不一会,又有人提议道:“一旦事不可为,允许指挥官拥有优先撤退权,也就是说,除了指挥官之外的人,都必须负责断后。”
“这有意义吗?”有人嗤笑一声,摇摇头说:“真到了事不可为的时候,大概就已经没有撤退的机会了。我们都明白,自己是抱着怎样的觉悟参与到这次行动中的,绝对不会有人半途而废。我的神秘告诉我,这一次没有退后的可能性,不成功就成仁。”
“在没有实际发生之前,任何推断,即便来自于神秘,都不可能让人完全认可。”又一人说:“虽然你觉得指挥官的权益是没有意义的,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我愿意去争取这个指挥官职位。”
“那么,还有谁有异议?”兜帽男向众人问道。
没有人开口,于是,默认为所有人都认可。即便,从常规角度来说,成为指挥官的人索所要肩负的重担,仍旧比他所能获得的权利沉重得多,但是,让指挥官拥有这种程度的权益,大概已经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的极限了吧。正如同之前那人所说的,指挥官职位变成了一个吃力不讨好的鸡肋。不过,既然有人放话出来,愿意去争取,那就意味着,指挥官职位已经不会落空了。
当然,不可能只因为目前只有一人放话说要争取指挥官职位,大家都会把这个职位给予对方,目前所确定的,仅仅是指挥官的权益,而并非是指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