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四天院伽椰子和爱德华神父都因为自身的意图现行退避,那么,我觉得将下一个目标转向诺夫斯基是不错的选择。尽管,这个时候看起来共同的敌人,应该是月神和异化右江才对。不过,我之所以站在这裏,也有我自己的计划和考量。纳粹当然是必须战胜的,不过,是否需要在第一时间,就将所有非纳粹方面的战斗力联合起来,我反而和那些别有心思的神秘专家具备共同点。
对我来说,众志成城,齐心协力战胜月神和异化右江,并不是对我的计划最有力的情况。反而,我也需要渔翁之利,甚至于,我以直觉认为,不应该在阮黎医生归来之前结束战斗。先不提月神和异化右江有多强,两者占据天时地利,就算出现了些许问题,也不可能会因为这些问题倒下。意图敌人自己犯错,是十分消极的态度,在场的每一个神秘专家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认为五十一区也好,NOG也好,会在某一个时段,以“无法彻底击败对手”为前提,爆发一轮强攻。这种强攻不是为了击败或削弱敌人,而是为了让敌人尽快进入状态,削减其抵达最佳状态的时间。
因为,敌人有可能是“没有达到最佳状态之前,是绝对不会消亡”的状况。在这种“敌人必然进入最佳状态”的前提下,阻止敌人以自己的节奏抵达最佳状态,就已经算是最好的应对方式。
可是,对我来说,敌人以自己的节奏进入最佳状态,却又并非是最坏的情况。以我对这个中继器世界的观察,当纳粹方面在较高完成度达成自己的目标时,也意味着它们对这个中继器的掌控力降低到前所未有的低点。纳粹为了制造月神,已经对拉斯维加斯中继器进行过改造,这种改造让中继器本身充满了破绽,让纳粹对中继器的控制力大幅度下降,由此才让NOG队伍和五十一区得以在这个中继器快速发展起来,之后又出现了四天院伽椰子的破坏性行为。
可以说,此时拉斯维加斯中继器已经千疮百孔,纳粹的计划也必然会受到影响。就如同至深之夜中,各方神秘组织在至深之夜本身的偏差、恐怖以及纳粹的压迫下,不得不提前发动献祭仪式,纳粹的行动和压迫,也同样体现了它们的紧迫感。在计划无法达到最佳预期的情况下,纳粹同样会收束所有已经投入到拉斯维加斯中继器中的力量,尽可能加速计划,在时间和效果上进行权衡。
在至深之夜里,各方神秘组织没有余力继续控制至深之夜,同样的,在这个中继器世界里,只要纳粹方面越是想方设法按照自己的节奏达到计划的最佳效果,反映在这个半岛上,就是月神和异化右江以自己的节奏达到最佳状态,那么,它们就越是没有余力控制这个拉斯维加斯中继器。
而众多神秘专家意图打乱纳粹方面的节奏,在我看来,却有可能会让纳粹无法将全部精力投入到计划的推动中,反而在中继器本身留下一定的控制力。
因此,针对非纳粹方的神秘专家进行一定程度,一定时间的削弱,在我看来是必需的行为。
这种削弱同样讲究时间,程度和对象,倘若过了火候,选错了人,都有可能让各方神秘组织无法维系对纳粹方面的压力。
诺夫斯基就是最好的对象。不,应该说,在四天院伽椰子和爱德华神父陷入沉默的情况下,诺夫斯基就是唯一的人选了。
诺夫斯基正和月神战成一团,而中继器玛索则在牵制异化右江,似乎她也能预测到纳粹方面的想法,以及异化右江的真正目标,而屡屡阻碍异化右江接近月神。除了诺夫斯基和中继器玛索之外的其他人,更多时候是以“隔离带”的方式,尽量居于两个战场的中间。原先有四天院伽椰子作为主攻手,在分割战场的同时,还能保持场面上的胜算,如今少了四天院伽椰子,继续保持僵持的状态已经给人一种勉强的感觉。
我速掠到诺夫斯基身边的时候,他还处于光人的形态,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却仍旧流露出些许惊异的味道。让我觉得,它是不是一直都认为,我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掺和到这边的战斗中。的确,我之前对上的是四天院伽椰子,倘若四天院伽椰子没有自己的想法,而全身心投入与我的战斗,我哪怕可以获胜,也必然会消耗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不过,它来得及流露惊异的情绪,并不意味着它来得及应对出乎自己预料的速攻。在它的身体完成细微的变化前,我已经挥动刀锋,将它拦腰斩断。只是,斩断“光”是没有意义的,以光人形态存在的诺夫斯基,上半身和下半身一同融化,倏然间就抵达了二十多米外,重新撞在一起融合起来。
与此同时,月神的爪子已经盖住天空,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我和诺夫斯基。我突然一个恍惚,回过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和诺夫斯基分别被月神的左右手抓了个正着。果然如我所想的那样,越是靠近月神,那种精神侵蚀的影响就会越强,在较远的距离,如今的我已经可以免疫,但是,和月神近身战斗的话还是太勉强了。
随着月神的动作,我和诺夫斯基的位置交错而过。当我逐渐抵达他的侧方时,他的身形却突然变成得扁平,仿佛变成了一张纸的边缘,之后更是彻底消失了,而随着越过这个角度,他的身形才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这古怪的现象,只是发生在一瞬间,连锁判定观测到巨大的非可视现象的变动,再次捕捉到诺夫斯基的时候,他已经脱离了月神的爪子。
将自身降维了吗?这样的想法在我的脑海闪现。
他有摆脱困境的方式,我也有自己的办法。四级魔纹的运转,让大量临时数据对冲余波在体内涌动,从一条奇妙的渠道,注入到鸦骑士的铠甲中。身后的披风倏忽一摆,在本来已经没有空间的掌心裏将我包裹起来。之后,我跌入了紧贴着身体的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