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侧殿之中早已经熄了灯火。
昏暗无光的房间里,吴清婉全无睡意,双手扣在一起,叠在腰间,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温婉脸颊上带着几分纠结。
汤静煣就住在隔壁,此时也没睡下,正和刚飞回来不久的团子说着话:
“叽叽叽叽叽叽。”
“叫慢点,怎么啦?受委屈了?”
“叽。”
“活该,让你大晚上跟着乱跑。”
“叽?!”
“好啦好啦,别装死,还吐舌头直抽抽,装得和真的一样。喂你条小鱼干,行了吧?”
“叽~”
吴清婉也听不懂团子在说什么,但她能猜到团子为什么被孤零零撵回来——凌泉和姜怡肯定已经开始修炼了。
现在过去坦白,姜怡自然没法生气。
上了一条贼船,总不能再和她这不称职的小姨疏远。
可是。
吴清婉感觉就像要上刑场一样,有点怯场;但长痛不如短痛,该做的事情总得去做。
吴清婉踱步良久,按照自己的‘经验’,暗暗掐算着时间,等觉得觉得时候差不多,悄悄走出了屋子。
皇城内大雨瓢泼,除开雨声听不见任何动静。
吴清婉轻手轻脚走过游廊,生怕被其他人瞧见,直至走到姜怡寝殿外的走廊,才隐约听见窗户裏面传来:
“诶~?你怎么不动了?有事吗?”
“没什么。”
吴清婉熟美脸颊贴在窗户上,脸色发红,秋水双眸出现了些许胆怯。
她手里拿着修炼记录,在门口徘徊好久,也没敢推门,最后还是左凌泉帮了她一把,在屋里说了声:
“谁在外面?”
吴清婉知道鼓起勇气,抬手把左凌泉留着的门推开,进入了寝殿里。
屋里已经熄了灯火,但珠帘后放着照明用的明珠,帐上倒影出了两个轮廓。
两个字:一横,一竖。
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的清雅韵味,还有些许其他味道。吴清婉对这味道再熟悉不过了,低着头默默关上门。
姜怡隐约听见了开门声,意外开口:
“冷竹?你来做什么呀?”
吴清婉把门拴好,略微酝酿,才柔声开口:
“姜怡,是我。”
屋里死一般地寂静。
倒影上,姜怡僵了下,继而小声道:
“你快躲起来,小姨来了。”
吴清婉做出平日里柔雅娴静的模样,缓步走进了珠帘,开口道:
“姜怡,你在忙着吗?”
这不废话!姜怡人都是蒙的,不敢起身,只能道:
“小姨,我,我,你别进来。”
吴清婉好似没听到,在妆台前的圆凳上坐下,没敢去看幔帐,柔声道:
“姜怡,我和你说件事儿。”
“明天再说吧,我,我现在。”
“不行,这事儿不说清楚,我心裏难安。姜怡,凌泉的《青莲正经》,你知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