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堂哪有心思说这些丢尽仙尊脸面的事儿,而且这件事儿说了也没用,她不会干涉两人的姻缘,就只能自己默默受着。
不过,哪怕隔十天八天来一次也行,她可以当作眼不见为净;天天都这么搞她的话,她还干不干其他事儿了?
上官玉堂暗暗忍耐了片刻后,觉得得找个比较适当的法子,让自己清净几天,于是轻轻吸了口气,闭上了双眸……
……
京城,太妃宫。
到了深夜,偌大宫城都暗了下来,只剩下中心的几座殿堂内亮着宫灯。
金碧辉煌的正殿内,鸦雀无声,往日半夜都坐在珠帘后思考人生的宫装美妇,今天少有地没在这裏。
大殿侧面燃着香火,香案上是金裙女子的画像。
画像在烛光下浮现出淡淡涟漪,继而身着金色长裙的高挑女子,无声无息从裏面走了出来,晶莹赤足落在了光滑的地板上。
上官老祖先是朝宫外的方向看了眼,但并未再去左家做客,而是转身,如同金色幽魂般,穿过了墙壁和廊台停歇,来到了正后方的寝殿里。
皇太妃道行高深,从不需要宫女伺候,也不住寝殿,往日这边连灯火都没有。不过今天,寝殿的窗纸上亮着光芒,似乎光源还在不停变换着角度。
上官老祖稍显疑惑,从光线的变换规律中,没看出往年行事严谨的徒儿,在搞什么名堂。
她没有停留,从墙壁上直接飘过,来到了寝殿内部。
寝殿很宽大,四周放着灯台和铜鹤熏香,金丝楠打造的凤床上收拾的很整齐,雪白的猫咪,趴在上面摇着尾巴,疑惑地打量着前方。
寝殿的中央,有一块绣着山水的明黄色地毯,两丈方圆,上面放着几张长案,摞满了产自玉遥洲各地的名贵布匹,连产自北域的天蚕锦都有。
身着……不对,没有穿衣裳的宫中美妇,身前仅包着一块儿黑色布料,站在地毯中央。
黑色布料上面勾勒着荷花、鲤鱼,花纹之外呈半透明,能瞧见雪腻如脂的肉色。
布料比寻常肚兜小太多,仅能包裹住鼓囊囊的团儿,中间还竖着开了一道口子,本身尺寸又不小,看起来呼之欲出,脖颈的系绳似乎随时都可能崩断,极为勾人。
上官老祖瞧见此景,就愣了下,微微歪头,有些不解。
再往下看去,花间鲤下是完美的腰线、臀线,然后就没东西了。
身材玲珑曼妙的美人,站在一张等人高的镜子前,轻声哼着:
“嗯哼哼~~……”
手里拿着黑色的不知名布料,裹在腰下,随心变幻,原本的黑布,就逐渐散开,化为了薄纱。
薄纱形状也发生改变,把张力十足的臀儿包住,然后往下一直蔓延到脚尖,严丝合缝、纤毫毕现。
一颗亮度很高的明珠,在旁边旋转打光。
美人对着镜子,上下打量,还会走两步,觉得款式和质感都比较满意后,就抬手勾起金笔,在纸张上画下模板,已经画了好几张了。
上官老祖仔细观察片刻,才弄明白,往日不食人间烟火的徒儿,是在裁衣裳,而且还在裁这么……这么不堪入目的衣裳。
用不堪入目形容可能不合适,简直是百无一用。
纱网状的贴身裤|袜也就罢了,还能遮挡肤色,后面竟然还弄出渔网似得裤|袜,这能挡个什么?
渔网袜就是几根线编制在一起,腰下的风景一览无余,连最细微的毛发都能数清几根,更不用说最关键处的轮廓了。
凡人穿裤子,是为了御寒、遮羞;修行道除开遮羞,还有‘礼仪始于正衣冠’的要求,要庄重整洁,不能看起来邋里邋遢。
上官灵烨身上这东西,保暖肯定谈不上;遮羞的话,不|穿估计还强些;至于‘衣冠整洁’,这……唉……
一言难尽。
上官老祖不是固守教条的人,但在她看来,一样东西存在,就必然有些作用。她看了半天,也弄不明白这东西有什么实际用处,只是觉得徒儿好闷骚。
最后实在看不下去,她轻声开口道:
“灵烨。”
!!
正在对着镜子打量的上官灵烨,僵立在了当场。
灯火通明的宫阁之内,一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