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云海之上的晨光,洒在阁楼露台上,把宿醉佳人的侧脸照得白里透粉。
“嗯……”
桃花尊主眉儿皱了皱,晕乎乎睁开双眸,环视左右,只当昨夜的羞恼难言是梦境,但真真切切的回忆涌入脑海,又让她回到了清醒的现实——该给那个色胆包天的臭小子扎针了。
唉……
桃花尊主不知该怎么去面对,但医者父母心,该治疗的伤患,总不能因为人家轻薄女护士,就不管死活了。
桃花尊主在琴台旁缓了片刻,才恢复了山巅老祖的风轻云淡,站起身来,走向三楼的闺房。
路上走到很慢,不知不觉又想起昨晚尊主会议上的事情。
桃花尊主觉得上官老祖在故意针对她,但她也没证据,事后肯定也不敢问。
这事儿说起来还挺麻烦的,不管以后和左凌后怎么发展,有了肌肤之亲都是事实。
万一上官老祖把灵烨许配给左凌泉的事儿公之于众,她就得吃哑巴亏了;要是秘密没守住,她岂不成了八尊主之耻,光徒子徒孙的怪异眼神,都能让她无地自容,以后还怎么当老祖?
但她也不能对灵烨和左凌泉棒打鸳鸯,长此以往下去,她这个人是丢定了,在上官老祖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这种事绝不能发生,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桃花尊主想着想着,心头一动,忽然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解决法子——独乐乐……不对,要丢人就一起丢,只要把上官玉堂也拉下水,上官玉堂算是半个丈母娘,比她难做人,她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反正上官玉堂和左凌泉间接亲过嘴,关系本就不清不楚……
桃花尊主念及此处,觉得此法可行,快步来到了闺房门口,深吸了口气,稳住心绪摆出冷冰冰的架势后,推开房门,快步走进了屋里。
本以为她一进来,左凌泉会满心欢喜套近乎,结果入眼就瞧见,左凌泉躺在枕头上闭着双眸,睡得很安详。
汤静煣脱去了外裙,仅穿着白色小衣和薄裤,缩在床铺里侧,脸颊靠在左凌泉肩头,衣襟尚未敞开了些,能瞧见裏面半镂空的肚兜。
“……”
夫妻俩睡一起,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桃花尊主瞧见后,不知为何,心里面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反正不是高兴。她双眸微沉:
“咳咳——”
左凌泉体质虚弱,确实在熟睡,听到声响猛然惊醒,转眼瞧见桃花尊主,本想笑脸相迎,不过发现怀里抱着静煣后,老脸就是一红。
汤静煣也醒了过来,见状连忙翻身而起,落在了床榻前,套上绣鞋,稍显尴尬地解释:
“莹莹姐来啦,嗯……我昨晚陪着小左,不小心睡着了。我们没做什么,你别误会……”
桃花尊主倒是没误会,就是瞧着汤静煣衣衫不整从左凌泉床榻上爬起来,心裏很怪。她双手叠在腰间,声音沉稳:
“静煣,你先下去吧,本尊给他治伤。”
“哦……”
汤静煣眨了眨眼睛,觉得莹莹姐这口气和往日有些许不同,感觉和当家大妇吩咐小丫头似的。
不过这想法也只敢在心裏想想,汤静煣含蓄一笑:“麻烦莹莹姐了。”披上裙子后,就快步跑了出去。
左凌泉撑起身体靠在了床头,神色和往日没区别,笑容明朗:
“莹莹姐,昨晚休息得还好吧?”
“哼。”
桃花尊主抬指把门关上后,就变成了不怒自威之色,没有坐在床榻上,而是把妆凳挪到了床头,轻捋裙摆坐了下来:
“你挺会过日子呀,受了这么重的伤,晚上还不忘搂着媳妇睡。”
左凌泉自己把软枕放在床边,胳膊枕在上面:
“日子再难,也得过……嘶——”
话没说完,胳膊就传来熟悉的刺痛。
??
左凌泉直接蒙了,连忙抬手:
“莹莹姐!”
“嗯?”
“今天这扎针的手法,怎么和昨天不大一样?”
桃花尊主低眉看着胳膊,声音轻柔平和:
“昨天是把你当有礼数的晚辈看,自然得照顾你的感觉。现在你就是个对长辈图谋不轨的浪荡子,给你治好就行了,你疼不疼和本尊有什么关系?”
左凌泉咬牙道:“莹莹姐不是说,昨天是‘无心之失’吗?这……”
“……”
桃花尊主想了想,好像是不对——无心之失她生什么气?
于是乎,桃花尊主重新温柔起来,慢条斯理驱散着乌黑剑痕。
左凌泉长长松了口气,看着桃花尊主的侧脸,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害怕一句话说错得罪护士,又得受刑,想想还是老实巴交闭了嘴。
桃花尊主沉默片刻后,见左凌泉不说话,想想开口道:
“左凌泉,你以前发的誓,你最好别忘了。”
左凌泉悄悄观察着桃花尊主的神色,回应道:
“剑客言出必诺,我自然不会忘……莹莹姐说这个作甚?”
“说好了对上官玉堂如何,就得对本尊如何。那反之也是亦然,你对本尊做什么,也得对上官玉堂做什么,你说对不对?”
??
左凌泉猜到了桃花尊主的意思,心裏咯噔一下,觉得一点都不对。
“桃花前辈不是说,您和老祖一起掉水里,我要么两个一起救,要么两个都不救;可以救您不救老祖,但不能只救老祖不救你吗?我对莹莹姐更好,似乎不违背誓言。”
桃花尊主眸子眨了眨,发现自己是说过这样的话……
这可咋整?
桃花尊主斟酌少许,抬起娇美脸颊,眼神微沉:
“你觉得轻薄本尊,是对本尊好?”
左凌泉连忙摇头:“不是不是,都是误会。”
“你轻薄本尊,却不轻薄上官玉堂,就是有心维护她,亏待了本尊。你说是个是这个理?”
左凌泉一愣——真按照莹莹姐的脑回路来理解的话,好像确实是如此。
桃花尊主见左凌泉哑口无言,气势强硬起来,微微眯眼:
“本尊可是把你的话当真了,你要是不按照誓言一视同仁,我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你。”
左凌泉心中发苦:“莹莹姐,你的意思是?”
“你找机会,也轻薄上官玉堂一下,亲静煣不算,要亲她本体,嘴对嘴,伸舌头那种。”
?!
还伸舌头……记得挺清楚……
先不说此事是否可行,就算他愿意,老祖在玉瑶洲,本体前后加起来他也没见过几次,这让他怎么亲?
左凌泉面对莹莹姐的无理要求,稍微斟酌,回应道:
“莹莹姐不是说,昨天是无心之失吗?既然是无心之失,怎么能在老祖身上故技重施……”
桃花尊主眉儿一皱,觉得自己的言辞确实漏洞百出。
为了以后不丢人,桃花尊主纠结了下,还是暗暗咬牙道:
“昨天是不是无心之失,你我都清楚。本尊没躲……是因为关心你的伤势,怕震伤你。”
是吗?
左凌泉半点不信,目光变得有点古怪——不在那么敬畏,而像是看着说不过就撒泼打滚的女友。
桃花尊主脸蛋儿上露出一抹嫣红,马上又隐去,转为怒目:
“我就问你,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左凌泉感觉自己不答应,就有被摁在这裏扎一天针,纠结了下:
“就算昨天不是无心,是我冲动,莹莹姐没躲开。那我对着老祖冲动,老祖肯定能躲开,而且我也见不着老祖本体……”
桃花尊主严肃道:“我不管,反正你要‘一视同仁’,不能违背诺言。还有,你只要胆子大些,上官玉堂不一定能躲开,她和我差不多,我都没反应过来,她肯定也一样……”
左凌泉看着斤斤计较的莹莹姐,有点好笑,心里面稍微琢磨了下,又凑向了正在张合的樱红双唇。
?!
桃花尊主严肃的神色,瞬间化为错愕,眼底还有点惊慌,连忙后仰躲开了些:
“臭小子!你真想死是吧?”
左凌泉没能一亲芳泽,面带笑意靠回了床头:
“看吧,莹莹姐没走神的情况下,不瞬间就反应过来了,我哪里能得手,这个法子行不通的。”
桃花尊主眨了眨眸子,略微回想:
“不对,昨晚上是本尊第一次,已经经历过了,有心理准备,肯定能反应过来。上官玉堂……”
“上官前辈用静煣的身体,上次已经被我强行亲了一次,也有了心理准备。”
“那不一样,那次是静煣的身体,和她又没关系,她本体肯定反应不过来……”
桃花尊主面色十分认真,虽然知道左凌泉的说法没错,但还是想怂恿左凌泉去做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免得她一个人丢人。
左凌泉听了片刻,渐渐猜到了桃花尊主的心思,想了想,趁着桃花尊主看向他胳膊的瞬间,又凑了过去。
?!
桃花尊主哪怕不用眼睛,也能感知到左凌泉的任何风吹草动。
但这次桃花尊主没躲,还装作没发现的样子,目的恐怕是想向左凌泉证明,就算有心理准备,该反应不过来还是反应不过来。
于是又亲上了。
“呜……”
一声轻微呢喃。
左凌泉把桃花尊主抱过来些,直接半躺在了他怀里,低头吻着红润的唇瓣,伤痕累累的右手,重伤不下火线,再次攀上了倒扣海碗般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