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交谈间,外面传来脚步声,崔莹莹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你们俩怎么吵起来了。”
房间并未设禁制,刚才两人吼的有点凶,在荒原上忙活的崔莹莹显然听到了。
左凌泉见此想换莹莹姐来,但上官玉堂却回应道:
“我没事,随便吵吵罢了。你尽快把残肢收拢封印,修建好天遁塔,让左凌泉也去帮忙吧。”
“他又不会封印,跟在我屁股后面看戏不成。”
崔莹莹见两人没发生冲突,又转身出了大厅:
“凌泉,你继续给她治伤,她脾气跟牛一样倔,不用搭理她。”
左凌泉见此自然留了下来,继续帮玉堂调养后背的伤势。
上官玉堂吞噬灵气的速度犹如龙吸水,不过片刻间就把一堆神仙钱吸干净了。
左凌泉没法让梅近水过来结阵,只能又倒出了一堆积蓄补充灵气,正发愁够不够之际,忽然想起了以前研究的事儿,他询问道:
“前辈,我和你双修,是不是能让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
上官玉堂双眸微微一眯,转过头来,以威严而不容亵渎的女武神眼神,看向左凌泉:
“你什么意思?”
我能什么意思?
左凌泉已经和莹莹试验过,双修之法完全奏效,那放在玉堂身上,肯定也能迅速补充气海,并让她无限接近太阴圆满。
念及此处,左凌泉当即俯身,凑向了上官玉堂的嘴唇。
?!
上官玉堂都惊了——我伤这么重,你还好意思乘人之危?
这还是她一直欣赏的左凌泉吗?
“左凌泉!”
上官玉堂偏头躲开,眼神涌现出恼火:“你是真不知轻重?本尊重伤,你还敢动手动脚……”
左凌泉这次还真没安歪心思,认真道:
“我是为了你好,结阵转化灵气太慢,双修给你治伤更快。而且双修对你我道行都有利,只要道行多一分,下次遇到绝境,胜算就大一分……”
上官玉堂知道左凌泉说的很有道理,但她怎么可能吵着吵着就滚床单?
这又不是夫妻吵架,床头打架床尾和……
上官玉堂严肃道:“你怎么能有这种念头?你以前不是很有底线,尊重女子,不抱着目的和女子双修吗?你都是如此,本尊岂会为了道行,和你……”
左凌泉以前确实是很坚持原则,哪怕挨骂,第一次也要和媳妇纯粹的洞房,不抱任何功利性目的。
但现在想法变了!
左凌泉抬手想扒开玉堂身前的裙子:
“命要是没了,讲究这些有什么用?啥事儿不得先以自保为前提?只要你能安然无恙,这点小遗憾算什么?总比有法子不用,扭扭捏捏最后懊悔终身的好。”
上官玉堂不想衣服被扒开,左凌泉肯定扒拉不开,见左凌泉如此‘猴急’,还有理有据,她双眸微沉:
“你这么想,本尊可不这么想。就算是双修,前提也是两情相悦,本尊不可能为了道行,随便和人双修。我是灵烨师尊,你半个……”
“半个媳妇!”
左凌泉今天着实心有余悸,也不想装了,他望那双威严肃穆的眸子:
“你知道我暗中对你有想法,我不知道你暗中对我有意?是不是两情相悦,你心裏没数吗?”
?!
上官玉堂一愣,继而眼中就显出怒容,强行在床榻上坐起身,忍着伤痛揪住左凌泉衣领:
“谁说本尊对你有意?你再自作多情……”
“我自作多情?”
左凌泉算是直接撕窗户纸了,摊开手质问:
“在左家,我明摆着馋你身子图谋不轨,你威胁我一顿就算了……”
“那是本尊见你初犯,不想过多苛责。”
“我娘把你当儿媳妇看,还把传家宝给你……”
“我是不想让左伯母失望,她是你亲娘,我总不能随手把左伯母记忆抹掉,你要是误会,我现在还你便是。”
“我前些日子夺了你的初吻,你没怪我……”
“咱们流落此地安危未定,我难不成能不顾大局把你打个半死?你在剑冢故技重施,本尊没收拾你?”
“刚才你舍命相救……”
“我不说了吗,那时候能救一个赚一个,换成崔莹莹我不照样那么做?”
……
左凌泉一条条列举,上官玉堂一条条找借口反驳,说到最后,反倒是把左凌泉说的没话了。
左凌泉看着面前眼神坚定的绝美脸颊,沉默了下,只能道:
“那意思是,都是我自作多情,前辈根本没喜欢过我?”
上官玉堂眼底忽闪了一下,但马上又很坚决的道:
“没错,你别胡思乱想。”
左凌泉轻轻点头:“既如此,那也不多说了,是我自作多情,一直以来冒犯了前辈,我这就自己抹除记忆,把这些事儿忘掉,希望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还把我当晚辈看。”
左凌泉说着,双眸就涌现流光,检索起神魂中的记忆,开始抹除。
玉阶后期的修士,神魂趋于圆满,自行抹除部分记忆,忘记过去的一些事情,比别人强行抹除简单太多,左凌泉完全能做到。
上官玉堂瞧见此景一愣,本来还有些迟疑,但发现左凌泉真在动手,把曾经和她相处的经历忘掉,眼底顿时显出了一抹焦急,下意识晃了几下左凌泉,把他晃醒了,面色愠怒。
左凌泉就知道会如此,他停下动作,和玉堂对视:
“前辈什么意思?说我自作多情,又不让我把这些忘了,留着岂不是坏你我道心?”
“……”
上官玉堂瞪着左凌泉,明显动了真火。
毕竟左凌泉把曾经相处的经历忘掉,她在左凌泉心裏,就成了高高在上毫无关系的山巅仙君,最多和静煣、灵烨有点联系,彼此没有半点情分。
曾经的相处是真的、拥吻也是真的,感情又岂会是假的,左凌泉选择把这些忘掉,对独自记着这一切的另一半来说,何其残忍。
但扬言要抹除左凌泉这些记忆,是上官玉堂先开的口,现在左凌泉‘知错能改’,主动把这些忘了,她出手阻止,好像说不过去了。
“嗯……强行抹除记忆,必然对神魂造成损伤;记忆涉及感情,强行忘却,更会让道心不稳,埋下隐患……”
“我不在乎。”
左凌泉态度坚决:“我记着这些,只会越陷越深,满脑子都想着怎么玷污前辈;您就让我把这些忘了吧,对大家都好。”
上官玉堂睫毛微微颤动,按照她的莽夫脾气,应该斗气让左凌泉忘了一了百了。但这句话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努力都开不了口,只能尽力心平气和解释:
“你……你知错的话,要自己看开、看淡,这样才能不留下心结……”
左凌泉摇了摇头:“我看不开,前辈心裏清楚,我已经放不下前辈了,前辈对我没意思才会留心结。前辈既然对我没意思,为什么不让我抹去记忆?”
上官玉堂知道左凌泉在逼她坦白,她咬了咬牙:
“本尊行事,何须向你解释?”
这就有点撒泼打滚的意味了。
左凌泉这么说都不顶用,也是无奈了,他直接倒在了床榻上,硬拉着上官玉堂,让她趴在胸口,手在背上的伤痕处轻轻抚慰,凑在耳边柔声道:
“前辈,这儿就我们俩人,都心知肚明,就不说这些葫芦话了。我现在给你治伤,你觉得乘人之危也好,事急从权也罢,又或者水到渠成,反正这事情得解决,你别倔,咱们认认真真开始修炼疗伤,行不行?”
“……”
上官玉堂趴在左凌泉身上,想起身,却被拉着不让动,她咬了咬牙:
“待会让梅近水施术,或者崔莹莹……”
“那样只能治伤,你道行怎么办?你没法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又不让我走极端,这不是想逼死我吗?”
左凌泉贴着上官玉堂的耳垂轻轻厮磨,柔声道:
“咱们的心思彼此都知道,我也不逼问前辈了。为了以后不落到这般境地,我帮前辈修行,我不和外人说,就咱们俩知道;等你想开了,再公之于众,要是一直不想承认,就一直偷偷修行……”
上官玉堂躲不开,干脆把脸埋在了枕头里,不言不语,也没任何动作,采取了鸵鸟战术。
左凌泉贴在上官玉堂的耳畔,孜孜不倦,继续道:
“你刚才为了救我舍身,我已经克制不住情绪,你要是真有三长两短,我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什么事儿。你也不想你坚守了半辈子的事情,毁在我这最器重的人手上吧?
“就算我坚守心智,没有让你失望,但你我都无力改变现状,你坚持的东西也毁掉了,咱们就心满意足了?你从小山村里走出来,一直走到今天坚守的东西,难得还不如心裏的一点点放不开重要……”
左凌泉循循善诱,倒不是为了让玉堂陪他双修,而是让玉堂承认心念,彼此不要明人说暗话了,再暧昧下去以后铁定出岔子。
这些话也确实有用,倒不是说有道理,而是已经把台阶塞到了脚底下。
以上官玉堂的性格,若是心裏没左凌泉,死都不可能以自身清白,来和晚辈滚床单换取一点道行,她只会靠拳头。
但上官玉堂心裏有没有左凌泉,正如左凌泉所说,彼此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