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我要出了门,你娘肯定不把你许配给我了。”
“你道行这么高,娘不知道呀~偷偷过去就行了嘛……”
谢秋桃抿了抿嘴,跟在背后走进里屋,结果发现里屋的睡房,装点的十分用心,架子床内铺着大红枕头和被褥,案上还放着换洗衣裳,就差在墙上贴俩喜字了。
谢秋桃进屋就是脚步一顿,表情怪怪的。
左凌泉倒是很坦然,走到床前,褪去鞋子盘坐,做出打坐的模样,拍了拍身边:
“过来打坐吧,别瞎想。”
谢秋桃犹豫了下,轻手轻脚走到跟前,褪去绣花小鞋,小声吐槽:
“左公子,你都修倒头了,再修炼得飞升天外,还打个什么坐……”
谢秋桃以同样的姿势,在床榻上盘坐下来,肩并肩距离很近,淡淡的清香传入了左凌泉的鼻尖。
虽然秋桃年纪可能比瓜瓜灵烨都大,但身上少女气很纯正,身着白色上衣,配以桃红色的褶裙,柔顺黑发扎成了很可爱的款式,没有戴耳坠珠钗,也不施粉黛,看起来就是一个刚刚张开的二八少女。
至于身段儿,秋桃看起来就好似玉坠儿,珠圆玉润、小巧玲珑,但绝对不瘦小,这点从鼓囊囊的衣襟就能看出来,整体看起来就很软。
左凌泉闻着淡雅少女香,面带笑意,望向坐在身边的圆脸小姑娘:
“那桃桃说咱们该干啥?”
干……
谢秋桃都是老江湖了,大姐姐们玩的花样,早从冷竹嘴裏套了出来,心裏估计知道现在该干谁,但肯定不敢说。
谢秋桃不太好和左凌泉对视,在身上摸了摸,取出了彩绘琵琶:
“嗯……要不我弹曲儿给你听?”
左凌泉眨了眨眼,欲言又止。
看美人弹琵琶,确实是一种享受,秋桃弹的也确实不错,就是太嗨,和当前气氛不搭。
谢秋桃也觉得不大合适,又把琵琶收起来,换成了几本杂书:
“要不咱们看书吧,我念给你听?这本新书特别有意思,主人公又俊又霸道,和男版女武神似得,拳拳到肉特别能打,而且比你还好色,师徒什么的家常便饭,长辈晚辈照单全收,连师娘都不放过……”
比我还好色?
左凌泉半点不信,接过秋桃手里崭新的书本打量:
“什么无敌种马文,正经人谁看这些……”
谢秋桃面带甜甜笑意,凑到跟前:
“那左公子喜欢看什么呀?”
左凌泉翻开几页,觉得还真挺有意思,不过花前月下的,放着大姑娘不管,抱着闲书啃,显然有点不合适。
他把书收进玲珑阁,转而取出了近水手绘定制版杂书,在秋桃面前晃了晃:
“嗯哼~”
谢秋桃扫了眼书名,有些嫌弃:
“咦~这早都看完了。”
左凌泉面带神秘笑意,坐近几分,把书翻开两页,让上面栩栩如生的插图一闪而过。
谢秋桃一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把书抢过来:
“诶?怎么还有带画儿的?你从哪里买的?”
“这可买不到,世间独此一本,如何?”
“嗯……”
谢秋桃视若珍宝的看着色气十足的插画,正想点头,但马上就反应过来——一个大姑娘家,抱着春宫图认真品鉴,怕是不合适。
所以秋桃就“咦~”了一声,触电似的把书放回了左凌泉怀里:
“左公子,你怎么看这些呀?这画也太……”
左凌泉就知道会如此,靠在床头,拿起书本晃了晃:
“这可是梅仙君亲手画的,你觉得不好的话,我明天和她说一声。”
?!
谢秋桃羞答答的表情一愣,继而难以置通道:
“梅仙君自己画自己?……也是哈,世上没其他人敢画这东西,你也画不出来。”
左凌泉靠在床头,面带笑意:
“你不是想说书吗,来念这个。”
“这个我念过了呀。”
“上次念的不够投入,这次有参考,你要身临其境,嗯……画上怎么来,你就怎么来。”
“……?”
谢秋桃眨了眨眼睛,脸儿慢慢红了:
“这怕是不太好吧?”
左凌泉笑眯眯道:“说书讲究声情并茂,干一行爱一行,你喜欢说书,不下功夫练练怎么行。来吧来吧,我给你当听众,看看你功力如何。”
谢秋桃可不是小姑娘,觉得左凌泉是想吃桃子!
谢秋桃有点羞,但如今都成‘无冕之幺’了,要是再扭捏下去,恐怕得变成,回去后姐姐们都在屋里热闹,她一个人和团子蹲在外面放炮仗。
所以谢秋桃犹豫了下,还是羞羞把书拿过来,略微看了下:
“那……那我开始了哈?”
左凌泉左右看了看,取出了一个酒壶,到了一杯,做出听戏的富家公子姿态,点头:
“嗯,开始吧。”
“上回书说到,左大剑仙一觉醒来,惊觉自己遗落无名洞天,而那名声显赫的邪道妖女,就躺在身前咫尺之地……”
谢秋桃尽力做出老气横秋的模样,念叨开场白。
左凌泉惬意靠着聆听,等着桃桃扭扭捏捏学书中人的样子,爬过来勾引正道剑仙。
但就算是杂书,也有个前因后果,不可能上来就是肉戏。
谢秋桃认真读者,等读到妖女苏醒,和左大剑仙动手的情节后,气势浑然一变,猛地抬手,抓住左凌泉的衣领,把他摁在了被褥上,怒目而视:
“无耻小贼,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一下声情并茂,但也是猝不及防。
左凌泉被惊了一跳,下意识抬起手来:
“我没做什么呀,这不听戏吗?”
?
谢秋桃有点无语,收起柳眉倒竖的表情,纠正道:
“左公子,你要说‘妖女,吾乃正道中人,见你重伤昏厥,才给你检查伤势……’,你不这么说,我怎么接话?”
“呃……”
左凌泉这才反应过来,觉得桃桃演的好真。他回想了下杂书的内容,摇头道:
“这段儿跳过去吧,正经人谁看这些扯皮的话。”
谢秋桃瞄了眼书:“不看这个,你想看啥?”
“嗯……就是后面,这本书想写啥,我就想看啥。”
谢秋桃明白了意思——就是想看剑仙大战妖女的正戏呗。
“看书要有始有终,不能猴急,直接跳关键情节,没有前因后果,看起来有啥意思?”
“我这不是看过了嘛,温习第二遍。关键情节才能显出真功夫,来吧来吧。”
左凌泉捏了捏秋桃的脸蛋儿,示意她开始。
谢秋桃很想念一晚上前面的水文,把这一劫躲过去,但水太久,面前唯一的听众怕是要弃书去找瓜瓜姐,所以想想还是算了。
谢秋桃重新坐起身来,翻到书中间,看了眼媚而不妖的插画:
“嗯……你等等哈,我打扮一下。”
说着跳下床铺,跑到了屏风后面,开始窸窸窣窣……
左凌泉自然不猴急,靠在床头安静等待,自斟自饮。
稍微过了片刻,打扮好了的谢秋桃,就从屏风后面蹦了出来:
“当当~怎么样,像不像?”
“?!”
左凌泉抬眼看去,却见小巧玲珑的秋桃,换上了一袭白裙,裙摆绣有梅花,还把头发改成的披发,努力模仿梅近水平日里的仙君姿态。
这身打扮,不能说不好看。
但每个人适合什么衣裳,得看容貌、气质、形体,和自身气质不符的话,就会显得很突兀。
就比如秋桃现在,秋桃本身是活泼可爱的小丫头形象,而梅近水的梅花白裙,凸显的是成熟、稳重、出尘不染。
两个人气质、身材,是一点都搭不上,秋桃穿着这身裙子,怎么看都像是调皮女儿,穿着娘亲的衣裳出来溜达。
左凌泉差点没憋住,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挺像的。”
谢秋桃自己都觉得不像,半点不信这话,不过演戏吗,凑合一下就行了。她提着小白裙跑到跟前,拿起书看了看:
“那我开始了哈,左公子你正襟危坐,表现出拒人千里、不为所动的样子。”
左凌泉非常擅长这个,在床榻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咳咳……”
谢秋桃把书放下,清了清嗓子,然后腰儿轻扭,迈着猫步走到左凌泉面前,侧坐在了他的腿上,青葱玉指勾了下左凌泉的脸颊,尽力用很御姐的口气道:
“左剑仙~长夜漫漫、四下无人,何必孤守道心,当一块儿石头……”
这个姿势,本来应该很妩媚妖气。
但谢秋桃圆脸大眼睛,身段儿也不高,嗓音还很甜,御姐份儿半点没展现出来,看起来特别出戏。
“噗——……”
左凌泉实在憋不住,直接笑出了声。
谢秋桃眼神一沉,抬手在左凌泉肩膀上拍了下,凶巴巴道:
“你不许笑,你要冷哼一声,说‘妖女,等我压住丹田气府,定要让你……’,你这样,我怎么继续吗?”
左凌泉连忙抬手示意:“好好好,我不笑……咳咳……哼!妖女……”
“噗——哈哈……”
谢秋桃看着左凌泉笨拙的演技,也忍不住嗤笑出声,不过反应极快,又连忙压住笑意,重新做出妖女的模样,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左凌泉。
“等我压住丹田气府……”左凌泉尽力摆出正儿八经的模样,配合秋桃,虽然憋得很难说,演技完全不能看,但好在把台词念完了。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几时……”
谢秋桃用很甜的嗓音,说着和气质完全不搭的台词,稍微犹豫了下,抬手缓缓解开了小白裙的系带。
左凌泉眨了眨眼睛,努力做出不为所动的模样。
谢秋桃明显有点羞涩,解了老半天,才慢吞吞把衣襟解开,露出绣着团子的浅蓝肚兜,又把手绕道背后,去解肚兜的系绳。
左凌泉目不转睛,望着胖胖的团子,喉头微动。
谢秋桃脸色红的吓人,见此连忙把衣襟抱住,做出不满模样:
“我还没解开,你怎么这样……你要不为所动,视若无物,书上这么写的。照你这么来,怕是三息时间都扛不住,还和梅姓妖女拉扯啥?”
三息?
左凌泉觉得桃桃太高估他了,实际上他一息时间都扛不住,无论面对近水还是面前的桃桃。
左凌泉想尽力做出目不斜视的眼神,但这实在太为难阿泉了,根本做不到。
他眼神望向团子,又移回来,然后又忍不住望向团子,如此反覆,最后不得不瞎编圆场:
“哼~本剑仙的道心可没动摇,你这衣服上,绣的是何等凶兽?如此骇人,倒是少见……”
“……”
谢秋桃直接无语,不过场还是圆过来了,她继续说书,慢吞吞解开系绳,把绣着团子的肚兜丢到了一边儿,也开始瞎编:
“哼!凶兽都觉得吓人,看到这个,你还不得落荒而逃?”
“嗯……还好……”左凌泉心猿意马,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啥。
“什么还好!你这么说,我咋接吗?”谢秋桃双臂抱胸,气鼓鼓的,不让看了。
左凌泉回过神来,连忙轻咳一声,正儿八经道:
“嗯……我是说,本剑仙道心似铁,再吓人,都不会退避半分。不说看到,你就算把此等凶器,凑到我脸上,我都不会退半分!”
??
凑到脸上?
谢秋桃明白意思,但是完全不敢,蹙眉道:
“左公子,你脸皮怕是有点厚哟。”
左凌泉严肃道:“认真演戏,别打岔,赶快接。”
谢秋桃肯定不敢这么演啦,她想了想:“嗯……我不欺负人,凑到你脸上,把你吓死,岂不得不偿失。有本事……有本事你碰一下!”
“哼!这有什么不敢的……”左凌泉抬起手来,做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决然。
“呀——”
灯火幽幽的房间里,响起一声惊慌失措的轻呼。
继而便是小姑娘的羞涩言语:
“算了算了,我不演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啥下回,这才刚开始,坐好。”
“我……唉……”
谢秋桃无可奈何,只能强忍着羞死人,小声继续编台词:“如何?怕了吧?”
“不过如此,待本剑仙祭出降魔杵……”
“咦~左公子,你羞不羞呀~你是剑客!”
“哦,也对。那就是,待本剑仙祭出这把仙剑,你就知道厉害了。”
谢秋桃坐在床铺上,表情很是古怪,想做出不懂的样子,但都这么多年了,她有啥不懂呀。想了想,还是接话:
“你……你有本事祭出来看看?”
左凌泉脸皮其实也没厚到直接在幔帐之间舞剑的地步,他柔声道:
“怕你扛不住,先度你一口阳气,免得你落荒而逃。”
说着就凑向秋桃红彤彤的脸蛋儿。
你这什么借口呀,一点不走心……
谢秋桃脖子微微一缩,不过稍作迟疑,还是羞答答的抬起了脸颊。
双唇相合,屋子里的声音小了下来。
谢秋桃很敬业,哪怕觉得左凌泉演技走肾不走心,还是配合尬演,抱住了左凌泉的脖子,让他可以很舒服的‘度阳气’。
两人亲着亲着,就把演戏的事情给忘了。谢秋桃慢慢倒在了枕头上,脸上的活泼可爱,逐渐变成了羞涩与生疏,不过还是很配合,从始至终都抱着左凌泉。
滋滋……
火红幔帐,在旖旎轻响中缓缓放下。
环境雅致的房间里,略微响着柔情满满的甜言蜜语,听起来就如同窗外的这场滋润干渴大地的春雨一般,等了很久很久,终于苦尽甘来,迎来的春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