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客栈之中的五岳剑派人士却仍然热情不减。乐厚和泰山派的道士们其乐融融的套着交情,谈论着明天将会进行的大会。
定逸师太性子直爽,不喜跟这些人呆在一起,早早的也回了房间。
苏雁月坐在油灯下,手托香腮,想着事儿,时不时会心的一笑。在那油灯昏暗的灯光映照下,显得更加的迷人。
正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只听房门极轻极轻的响了两下,苏雁月一惊,说道:“谁?”
屋外传来一个细细怯怯的声音:“苏师姐,是我。我是仪琳。”
苏雁月楞了一下,这才打开房门,只见门口一个容貌美丽的小尼姑有些无措的站在哪里,果然是恒山派的仪琳。
“仪琳师妹,是你。快进来。”苏雁月将仪琳引进屋中,心裏还有些疑惑,仪琳找她有什么事情。她是前两天才勉强算是跟仪琳认识,算起来,这几天说过的话加在一起也不会超过十句。
苏雁月拉着仪琳在桌前坐下,仪琳怯怯的看着苏雁月,半晌才说道:“苏师姐,我有件事情要求你……”看苏雁月不解的看着她,仪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符咒,说道:“这是我在佛祖面前念了……几遍《金刚经》之后求来的平安符,我想请你帮我把它交给一位华山的师兄。”
苏雁月盯着她看了好半晌,才微微笑道:“是令狐师兄?”
仪琳脸一红,说道:“是。令狐师兄救了我,我一直都没有好好感谢过他。苏师姐,谢谢你帮我这个忙。”
苏雁月微微一笑,她这下才好好的打量起仪琳来,油灯红彤彤的光芒照耀下,只见一张如花的娇颜面孔正希冀的看着自己。苏雁月心中一叹:“真是个美丽的姑娘,可惜,是个尼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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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近楼早早的熄了灯,盘坐在床上,呼吸吐纳,练着紫霞神功。以他现在的内功修为,早已不需要日日定时练习内功了,因为他行走坐卧,无一不是按照内功的呼吸吐纳之法运行。内功的修行已经真正和他的日常生活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
唐近楼静心凝神,修炼内功,一缕缕若有若无的紫气从他的身上溢出,在他的面部聚集,绵绵然犹若云霞。心情空灵之下,五感也比平时增强了不少。客栈一楼中,嵩山派的弟子和泰山派弟子称兄道弟的场面隐隐约约的反映过来。
不远处,一人呼吸绵长而细密,呼吸之间,声音极大。显然也是在练习一门高深的内功。唐近楼略加思索,知道是恒山派的定逸师太在修习恒山派的内功。正要好奇的打探打探隔壁有什么动静的时候,忽的神色一动,睁开眼来。
唐近楼略一皱眉,走下床头,来到窗前,小心将纸糊的窗口戳出一个小洞,向外面看去。
月明星稀,树影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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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月拉着小尼姑,轻轻的说着话儿,那张平安符,已经放在她的旁边,她心裏清楚仪琳的想法,或许现在仪琳自己都不甚清楚,但她就是清楚。她愿意帮助这个可怜的小尼姑。
“或许应该让表哥在把平安符给大师兄的时候,让他给大师兄和仪琳小师妹牵牵线……可是,仪琳是个尼姑啊,这可害死人了……”
至于令狐冲不时表现出来的对岳灵珊的情意,在小尼姑娇娇怯怯的眼神中,苏雁月此刻已经不自觉的忘记了。
忽听仪琳低声惊道:“师姐,你看那是什么?”
苏雁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只见窗口最角落的黑暗处,一只细细的管子伸了进来,随即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飘了过来,苏雁月愣了片刻,才恍然说道:“这是迷|药。”
这烟看上去无色,是不是无味两人并不清楚,若不是仪琳恰好因为害羞,死死的看着窗口,恐怕两人都难以发现。只是看见屋中亮着灯,这人还敢用迷香,却让苏雁月羞恼不已。正要呼喊唐近楼,忽然窗口一翻,一个黑影滚了进来。
那人抽出长刀,砍向仪琳,左手就要向苏雁月抓过来。苏雁月反应极快,长剑已经刺向他的要害,只要逼得他退上一步,便立刻能够呼救。
忽听那人“哎哟!”一声,向后退了两步,同时小尼姑的低呼声响起:“是你!”那人是个粗豪的汉子,此刻却扭扭捏捏,一步一步像是想要逃走。仪琳却似比他更加害怕,躲到苏雁月旁边,说道:“田伯光,你,你怎么来了?”
田伯光退到窗边,尴尬道:“误会,只是误会……”他话音未落,只见眼前青光闪动,苏雁月冷眉竖眼,已经向他刺了过来。苏雁月一听到“田伯光”这三个字,立刻就知道他就是害得田家小姐自杀的那个采花大盗。想起表哥说要教训他时,苏雁月还可怜过他,不知道他会被揍成什么样子——在苏雁月心中,能够跟唐近楼比武功的人显然还没有出现。只是没有想到她看到了田伯光,剑出的竟然比唐近楼还要快。
田伯光采花大盗,这些天连续犯了几件案子,在他来说,这与从前也没什么不同,只是今天看上的这人显然有些不同,竟然跟小尼姑有些关联。跟小尼姑有关的人,那是绝对碰不得的。田伯光上次差点被令狐冲打败,后来又死里逃生,从替小尼姑出头的大和尚那里逃了出来之后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既然这女子跟小尼姑有关系,那就绝对不能惹。田伯光这样想着,使出快刀,挡住苏雁月的剑招,接了几招,心中暗骂:“姥姥的,这几天眼睛瞎掉了,这女子竟然是华山派的弟子!我惹了个小尼姑,令狐冲就要跟我拼命,要是招惹了他的师妹,肯定得天涯海角的追杀我。”
生怕她们叫唤惹来了五岳剑派的人,田伯光刀招加快,瞬间将刀光使得风雨不透,逼得苏雁月连连后退,忽的刀光一敛,田伯光一声低喝,撞破窗户,冲了出去。
苏雁月二人眼看着他跳出了窗户,面面相觑,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听啊的一声,田伯光又从破烂的窗户中倒飞了回来。二人一惊,只见田伯光甫一落地,已经劈出一刀,将屋中的烛火熄灭。苏雁月眼前顿时一黑,再看不清屋中的事物,只听叮叮当当的响声响起,不时夹杂着田伯光的痛呼声,忽的眼前刀风一动,苏雁月心中大惊,知道田伯光声东击西,故意攻击自己,分那人的心。
只听那人“哼”的一声,随即刀风已断,显然已经被架开了。
苏雁月听到哼的一声,已经知道这人就是唐近楼无疑,当即大声叫道:“表哥小心!”话音未落,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田伯光撞破了房门,客栈大堂的灯光射上来,苏雁月只见田伯光小腹间一滩血迹,已经跌跌撞撞的跳下了楼去。
定逸此时才从客房中冲出,她脸色青白一阵,唐近楼一眼便看出,他受了一点内伤。刚刚那屋并无打斗,看来是定逸在修习内功的时候出了一点岔子,恰好碰到田伯光到来,急火攻心之下,导致内府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