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若看了看她一头的秀发，翻了翻白眼。

“好了好了，知道你辛苦。

这事情我来办。”

这么能干的小伙伴，怎么办呢？只能宠着呀。

岭南府码头。

福清带着三个徒弟，出现在上岸处。

之前福清回去云山镇，就是为了这几个徒弟。

都是没爹没娘的孩子，福清跟沈安安他们一走，这几个人的生活，过的就很艰难了。

人走茶凉，便是如此。

都是福清手把手教出来的，说书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

可惜，福清一走，没人给他们提供新的本子。

故事说来说去，就那几样。

而且都是云山镇耳熟能详的，而且也不止他们会说。

茶楼老板，也有相熟之人，走后门的，攀关系的，也不一定非要用他们。

是，他们的业务水平，确实要好上一些，但那又怎样？

听书的那些客人，要的是新鲜的东西。

一个故事头一次讲，跟讲了十几遍，效果自然是不同的。

洛十八就算再怎么看重沈安安，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连这几个福清的徒弟都照看到。

怎么说他也是个王爷，平日里这种小事情，也传不到他的耳朵中去。

“老师，这就是岭南府吗？好壮观！”

虽说是福清教出来的，有师徒之名，但是福清却并没有开班收徒，只能用老师称呼，而不是用师父的称呼。

福清一直觉得自己没这个资格。

而且他向来以沈安安半个徒弟自居，开班收徒，还得沈安安点头才是。

说话的是年纪稍大的孩子，约莫十四五岁，依然长成人了，嘴唇上长了一层茸茸的胡须。

只需要刮上两次，就会变得又浓又密，有大人的模样了。

这孩子名叫春芽儿，原先是云山镇街道上的乞儿。

但是这孩子很有想法，别人乞讨都是大爷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之类的。

但是春芽儿不同，他的嗓音很好，把一些常见的吉祥话，跟本地的一些童谣融合在一起，每次都能比其他乞儿讨到更多的钱。

而且他虽然是乞儿，但每天都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净，不会像其他乞丐那般蓬头垢面。

这给人第一印象，就会很好。

乖巧伶俐，甚是可怜，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同情心。

之前福清在镇子里免费教孩子认字的时候，他每天都过来旁听，也不靠近，生怕自己的身份玷污了读书人的名头似的。

福清见他聪明，倒是多用了几分心思。

春芽儿见识过了世间冷暖，自然知道珍惜以及感恩。

福清上台说书的时候，他便坐在旁边听。

学的也快。

是福清的学生中第一个能独自上台的人。

虽然一开始只是学习福清的语气神态，动作，断句，但是那个意思。

因着在市井中长大，懂许多不太正经的俚语以及小曲小调，开得起玩笑，懂得接梗。

所以从不怯场。

一来二去，便有了自己的风格，有一段时间很受喜爱。

只是可惜，还是那句话，故事的创新不足。

他认字时间不长，故事画本都是福清给的，福清离开之后，便没人教他们。

福清一开始是觉得，已经给了他们吃饭的本事。

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他不可能管他们一辈子。

想法是没错，但现实半分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