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康觉得很是奇怪。
这种话,还用得着人教?
似乎是被他奇怪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骆宰相干咳了两声。
“说说你的想法。”
看样子这个问题,是不能再提了。以他的性格,这种话,断然不是别人教他的。
否则他在辩论的时候,肯定会说出是谁说的这话,他做的引用。
但这实在是太令人震惊了。
一个孩子,这政治上的敏锐触感,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想法?”沈康皱了皱眉,“真没什么想法。只是当时被那先生问到了,我就随口说了两句。
事实上,这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
当皇帝也好,当家长也好。
没有一个人是喜欢别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
还有这一次波澜府那边的仗是怎么回事,老师显然很清楚。
皇上对现在朝堂之上的局面,已经不满很久了。
否则也不会大力推行科举,扶老师上位,废弃举孝廉,限制那些王公贵族入朝为官。
桩桩件件,都说明,皇上想把所有的权利都抓在自己的手里。
而我也不觉得这事情有什么不好的。
一个家里,只需要有一个做决策的人。很多事情,大家可以一起讨论,但是做决定的只能有一个人,否则容易乱。
而那些世家门阀,最喜欢做的,就是勾结党朋,然后联合向皇上施压,迫使皇上就范。
如此下去,朝廷早晚会出问题。
我是觉得,君是君,臣是臣。如果谁都想来做决断,那皇帝颜面往哪搁?
我想皇上也定然会认同我的想法。”
骆宰相暗暗吃惊,再一次仔细打量着满脸稚气的小徒弟。
这一开口,就是老政客了啊!
可笑一个孩子能看清的问题,很多臣子却看不透。
骆宰相满心感叹,他站起身子,沈康随之站了起来。
他走到沈康面前,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说的很不错,你功能有这般认知,为师很欣慰。
那我再问你,你说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如果君是错的呢?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他让你去死,你会去吗?”
沈康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会!到时候我会跑。”
“可你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嘿嘿,老师,这话你信吗?”
骆宰相一怔,随机哑然失笑,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小滑头!行了,看来我不用担心你。记住今天说的话。”
“老师指什么?”
然后沈康头上又挨了一下,耳边回荡着骆宰相玩味的声音:“你猜!”
骆宰相本来担心他是用从哪听来的话,随便应付太学的老师。
但现在却知道,自己的弟子是真的肚子里有想法,倒不用担心了。
毕竟如果用其他人的观点,来炫耀,那如果让皇帝知道了,那就是欺君之罪。
现在至少不用担心别人的考校,他也就放心了。
欺君之罪,可不是闹着玩的。
搞不好就会被杀头。
伴君如伴虎,都不容易啊!
京城楚家。
沈青苗正在指挥家里的下人往马车上装东西。
楚南风从里面出来,手中拿着厚厚的大氅,仔细的给她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