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林缚骑马走陆路破晓时分就到山阳县,但是津海号等船差不多昨日同时间从沭口营寨出发,一直到朝阳升上树梢时,才赶到山阳城北的渡口来接林缚登船。
林缚登船,去北岸观望泗口地形,数百轻甲骑则走官道先行去沭口南岸渡口坐船渡淮。
船队离北岸还有三四里远,就有七八艘浆船从河汊子口的芦苇荡里驶出来拦截。
泗水入淮的河汊子宽十七八里,除了当中三四里水道外,其余差不多都给芦苇荡覆盖,林缚站在船头,一时看不到芦苇荡的尽头。虽比清江浦的芦苇荡规模小些,但也形成掩护流民军战船的天然围障。
那七八艘船狭窄细长,每艘船都是六人操桨,快如机梭,除操桨手外,还有二十多个流民军兵卒赤膊袒胸的持刀盾站在船上。船未杀到近前,倒能从他们的眼里看到砭骨的杀气。
刘安儿所部有好些人是水匪、渔民出身,操船水战的工夫不弱。转战汉中后,流民军一度将手里的战船都放弃掉,现在所拥的一些战船绝大多数是征用民船加以改造。
津海号是林缚的座船,轻易不会接敌,护航的船队里,两艘集云级战船、两艘海鳅船、四艘艨艟战船破浪而出,上前拒敌。
集云级战船远行时依赖帆桅,但船上设有十六副大橹以用于接战,四人合力操作一副大橹,短时间里逆行比顺风顺水还速。
船体相差甚巨,流民军的战船又没有数量上的优势,集云级战船还没有发力,两艘海鳅船操桨迎上,冲入那八艘流民军梭形战船之中横冲直撞,如狼入羊群。
仗着船形的优势,不一会就撞翻两艘敌船。
余下六艘梭形战船见机不对,也不及赶去捞起落水之人,掉头便往芦苇荡里逃去。
“倒是想诱我们追进芦苇荡!”葛存雄站在林缚的身边,盯着这起小规模的接触战看,见流民军战船稍有失利就往芦苇荡里钻,便下令约束战船不得进芦苇荡追击,指着一边就有五六里纵深的芦苇荡,跟林缚说道,“当年在淮上,船小打不过官府的大船,便诱他们钻芦苇荡,引他们在浅水、窄水里搁浅,那样宰割随意了,倒没有想到今日会给别人拿这招对付……”
说起来,最早随刘安儿举旗造反的那一批人都是抗捐抗税的渔民船夫,葛氏兄弟早年也是率领抗捐抗税渔民跟官府作对,走投无路才离乡出海。
芦苇荡难以对付,不过这河汊子口的芦苇荡规模还不能跟清江浦比,使船到上游,顺着水流倾倒足量的灯油,能借到风势最好,这十数里方圆的芦苇荡虽然还是嫩青,也能很快烧个一光二净。
当世灯油不便宜,堪比肉价,要将这一片芦苇荡烧尽,怕要数百大桶油。
江东左军虽说有了些底子,但也经不住前哨战就如此挥霍。
流民军有船出来骚扰就派船拒之,但也不会去追击藏入芦苇荡里的流民军,林缚将泗口附近的地形看了个遍,也没有心思打击藏在芦苇荡的小股流民军,便逐流而下,赶往沭口。
黄昏时,看到新募的万余渡淮援军正在前往山阳的官道上结营扎寨,林缚心里疑惑,派人登岸召肖魁安、马如龙上船。
靖寇制置使虽是临时的差遣,但林缚对地方军事有节制之权。
林缚虽然漠不关心刘庭州在淮安城募义勇组新军的事情,但是刘庭州却必须将整个过程具文知会林缚。林缚知道渡淮援军以肖魁安为主将,以马如龙为副将。
林缚相唤,肖魁安、马如龙躲不开,不得不上船接受询问。
“看今日的天气,会有星月照路。你们又是沿官道而行,北岸又没有需戒备之敌,离山阳就三十多里的路途,你们为什么会中途停下结营?”林缚蹙眉看着肖魁安、马如龙二人,“连夜赶去山阳,不是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