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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柔醒来时,天光已亮,屋外雨声未歇,淅淅沥沥的让人听着舒坦。
屋里没有人,也不晓得林缚何时起身离开,院子里也静悄悄的,看不出有人的样子。这里是东衙的后园。园子不大,天井才十来步见方,砖铺地,檐头滴水落在上面响声清晰,一丛修竹,枝叶簌簌的磨着,也映在窗户纸上。
单柔坐起身来,雪白的身子淤红了几处,都是昨夜欢爱后留下的痕迹,掀开被单看了看身下的蓝印花床单,更是一片狼籍。单柔倒是顾不上收拾这边,她要赶紧先离开这边。虽说这园子是林缚临时休息之所,但林缚昨夜没有回山上去,难保顾君熏清晨不下来看一眼。
单柔晓得自己没有争宠的资格,当然不会在顾君薰面前找晦气,拿起凌乱堆在角桌的裙裳,又好气又好笑,她那上好丝纱衣裙,却给性急、蛮横的林缚撕得破破落落。
“真是野兽!”单柔羞赦而语,却是苦恼无比,不晓得丫鬟会不会机灵些过来看她,不然她真要给困在这里等林缚回来解救。她总不能穿着这么一身裙裳从后门溜出去,也不晓得林缚忙起来,几时能想到她的窘境。
单柔仅穿起亵裤、抹胸,苦恼的坐在床边上,雪白的胳膊露在外面,连外厢房都不敢去。听着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单柔的心提到嗓子眼,就怕顾君薰或小蛮过来,柳月儿性子温顺,撞破了多半还要替她隐瞒着,换了顾君薰跟小蛮,怕就不会那么好说话了。
顾盈袖推门进来,见单柔藏在门背后,取笑她道:“偷吃到嘴,才知道心虚?”
“姐姐,你莫取笑我了”见顾盈袖手里拿了一套裙裳,讶异的问道,“姐姐怎知道我就要这个?”
“你这小嘴,姐姐、姐姐的唤得人心甜,我不会给你拿衣裳来,不是要让你一直在这里等下去?”顾盈袖说道,“那家伙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他午前要上岛上去,怕是要夜里才能回来。他心里倒还是想着你的,让别人送了张纸条过来……”
单柔心里美滋滋的,接过裙裳穿上,听着外面吱吱喳喳的说话声,是她房里那两名贴身丫鬟,跟顾盈袖的贴身丫鬟在外面说话。
“你可不就是人家的姐姐?”单柔说道。顾盈袖比她要大一个月,不过最初嫁入林家,嫁给林庭训作妾,她在前,顾盈袖在后。这会儿却是倒了过来,单柔自然唤顾盈袖为姐姐。
“得了,咱们还是小六、小七的叫着吧,虽说跟其他几人不大来往了,但也要防备着在别人面前说漏嘴”顾盈袖说道,见单柔胸口露出些许红迹,将抹胸拉开看了看,雪白嫩腻的酥胸留了两道很深的淤痕,无奈的笑道,“这家伙啊,就喜欢吸这里,还有吸脖子,也不管淤痕能不能消掉,还让别人提心吊胆好几天……”
单柔脸红羞赧,将抹胸往上拉了拉,将淤痕藏住,只是某处磨破了皮,走路颇是不便,要夹着腿走,才不会那么疼。顾盈袖看了幸灾乐祸,笑道:“让你馋吃一回不知道收敛,得好几天折腾!”又问她,“钱庄的事情,你怎么看?”
“什么钱庄的事情?”单柔问道。
“他没有跟你说?”顾盈袖问道。
“没有,前面那个……后面乏了,就睡了”单柔也不好意思说一直折腾到天蒙蒙亮才睡,那里磨破了皮还真是贪欢的报应,红着说道,“也是一觉睡到刚刚醒,都什么时辰了?”
“合辄是一夜管饱啊,你倒是能受得。”顾盈袖没好气的说道。
“姐姐能受得?”单柔问道。
“你个骚蹄子,倒反过来编排我?”顾盈袖笑骂道,又说道,“钱庄的事,我也说不细,宋典书在前面,我们找她去问个详细……”
“我……”单柔犹豫了,宋佳昨夜过来过,知道这桩事,心虚有些怕见宋佳。
“怎么了?”顾盈袖问道。
“宋典书是永泰伯宋浮之女,其他事情倒也跟钱庄一样,没来得及听他细说——宋典书怎么会在崇州,奢宋二家不正在造反吗?”单柔问道。
“给撞到了?”顾盈袖倒是聪明,淮东有这么多秘密呢,知道林缚不会无缘无故的单说起宋佳来。
“嗯。”单柔承认道,她跟顾盈袖斗了好些年,也知道她的心思比谁都细;想着以后要在林缚心里占个地位,她也指望不上别人,只能跟顾盈袖搞好关系。
“前年春上,宋典书跟奢家之女路过广教寺去江宁,挨着那家伙领兵从津海走海路回来,将她姑嫂二人捉了下来”顾盈袖略加解释道,“这桩事对奢家来说是桩耻辱,派人来杀她们,她们二人,特别是宋典书,对南边的心思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