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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
小甯气得周身鬼火都在烧,想要蹿下去打烂这些乱嚼舌根的嘴。
却又知晓,舌头长在别人嘴巴里,她根本做不了什么。
索性一把捂住自己的‘耳朵’!
不见,云落落慢慢地放下了撑着脸侧的手,微微探身到了窗边。
听到了封宬的回答。
“二皇子说,死者冤屈?”
他的声音温温和和的,似是笑着的,却又有着叫人不容忽视的威慑。
封宗后背一绷,怒视他,“难道不冤屈?!”
封宬点了点头,到了嘴边的冷嘲热讽针锋相对刚要出口。
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了探身在窗边的云落落。
他转过脸去,便对上了那双轻软静谧的眼。
黑瞳里,是过分的安静,又是过分的……包容。
先前种种,忽而自脑中掠过。
村中老伯的感激,怨恨恶鬼的喜极,花树之下的轻叹,神魔妖鬼的俯首……
充斥胸臆的那些言语,忽而便散开了去。
他转过身,终于将视线第一次转向了地上这样无异于赤裸展露人前的尸体。
然后。
在这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中,蹲了下去。
伸手,将那戏子身上被撕裂的,沾满污垢的衣裳,慢慢地合拢。
有人瞪大了眼。
有人张大了嘴。
有人震惊,有人错愕。
但是,在这个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方园,郑玲芳,赵一等人,都呆呆地看着这样屈尊降贵的封宬。
连李德林和封宗都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然后听他说:“他确实冤屈。”
“死于残忍,本已满身狼狈。死后还要被这般曝尸白日,受这许多人的指摘议论非言。”
“他确实冤屈。”
“或在死前瞧见了真正的凶手。然而,如今却有人要利用他之死状,来冤屈无辜之人,任由那为非作歹之人逍遥法外。”
“我曾听人言,枉死之人,过忘川,去彼岸,往地府去时,所要走的路,皆是血海骨山。那是他满腹的怨恨无处安放。”
“你看他这死不瞑目的眼,便知,他定然是冤屈的。”
“对么?”
“二皇子?”
时下盛行道佛,民间不少人皆常口言一二句。
在听到封宬最后那段话时,已有不少人动容。
好些视线,全都转向了封宗。
素来跟封宬刀子对刀子直来直去的封宗,万没料到,封宬竟然也学会了这么个悲情路子!
而那些方才还对封宬十分不屑议论的贱民,居然转过头来就用这样怀疑的眼神看他!
顿时气得双眼发黑。
伸手指封宬,“你!你少在这里花言乱语!你说我……说大理寺少卿在冤枉无辜之人!那你就有能耐,去抓住真正的犯人了?!”
封宬没说话。
封宗当即冷笑,“我看你也不成了吧,还阻挠大理寺办案,刚刚回京就敢这样嚣张,就等着……”
“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