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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南晖是江南人,却生得十分高大,面容却又有江南人的白净文秀,听说当年兴平郡主是一眼就相中了进京赶考的宋南晖,是老亲王亲自进宫求皇上下旨赐的婚。
这位郡马爷,在京城中颇有风雅之名。且看他这一身写意花纹的浅米色圆领长衫,以及腰间简约束起的海底玉雕忍冬花腰带,便可窥知一二。
听到孙羽的安排,他拽着腰间悬挂的琉璃小金鱼配饰,微微一笑,“那就有劳孙老板费心了。”
“不敢不敢。郡马爷,您这边请。”
孙羽说着,赶紧让开半步,却没法亲自送人去包厢,伙计倒是有眼力见儿,立马殷勤地跟上。
宋南晖走过虚掩的门口时,还朝赵一赵三看了眼。
赵一赵三与侍卫齐齐抱拳行礼。
宋南晖一笑,迈步走过。
孙羽赔笑道,“吩咐底下唱一出《群英会》,算是小人孝敬郡马爷的。”
宋南晖笑着抬抬手,走了。
孙羽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过头,就见赵一几个都看他。
笑容一僵。
接着又干笑,“做生意,不容易。各位差爷见谅,见谅……”
门内。
云落落指着墙面包厢的一侧墙面,道,“这里有个手印。”
这浮梦楼的二楼包厢一半儿是用来看戏听曲儿的观赏台,一半儿是歇脚话语的内室,墙面并不算宽敞,还挂着一幅仿张道子的山水画。
云落落指着的位置,正是这画的旁边。
可封宬看不见,他有些无奈地朝云落落瞥了眼,“落落。”
语声里藏着几分娇嗔。
刚从他衣领子里钻出来的小甯一听就抖了下鬼火,嫌弃地看了眼自家‘不争气’的弟弟。
然而云落落却无丝毫不悦,甚至还点了点头,安抚地说了声,“是我忘了,三郎且等。”
然后摊开掌心,在她所指的方向悬空半寸,轻轻挥过。
似有淡金流芒掠过。
随即,封宬的眼前,赫然出现了一道血色手印!
那手印,从画的那一边,一直延伸到墙壁侧。
看着,像是某个人的手按在了画的一半,然后被人从侧面拖拽,手指顺着,抓出了一道道扭曲的痕迹!
有蠕动的血迹,从那血手印上,一点点淌下。
封宬看了看,忽而道,“并非水初的手印。”
门外,缩着脑袋的孙羽隐约听到门内封宬说了‘水初’那两个字,又是一愣。
下意识想起先前大理寺那些人来时,说的‘戏子’。
垂下眼,将圆帽摘下,捏在手里揉了揉。
门内。
云落落看他。
封宬已说道,“虽是拖拽过,可能看清,此手手指比水初的略宽三分,且手掌也更宽厚。这个手掌……”
他点了点那瘆人的血手印,“这里,食指笔直,不是有伤之状。水初的右手食指曾断过,无法自然伸直。”
云落落又回头去看那手掌。
小甯却愣了,傻乎乎地看封宬,“你怎么知道那戏子……水初的手受过伤啊?”
封宬转向那墙上的血手掌,道,“先前看到的。”
不说在客栈前那不过拢衣合眼的片刻,就是之后在御察院的那黑屋子里头,那样多的尸体,谁又有时间去瞧这样的细节?
可封宬却看到了,记住了。
小甯抱着鬼火,刚想求证地问一问其他几个死者身上还有什么不容易叫人发现的细节,就见云落落朝她扫了眼。
轻轻淡淡的一个眼神,可她的鬼火却倏地忽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