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七点头,道:“是赵匡义,赵匡义是赵匡胤的弟弟,我放弃了荆州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让赵匡义拥有更多的权势和功勋,如今赵匡胤在润州拥有四十万军力,赵匡义在荆襄也拥有四十万军力,赵氏在周国还拥有更多的势力,对周国皇帝而言,赵氏已然是尾大不掉。”
两位主帅惊讶点头,陆七又道:“此事你们不要对士兵广传,容易被周国的细作探了去。”
“诺!”两位主帅恭敬回应,心裏对晋王的运筹帷幄,几乎不败的善战形象又多了崇敬。
说着话已然走到了夏口,陆七走去高地远望,对面的鄂州没有什么集结军力的迹象,但青雯告诉他,魏国会自九江口那里逆江进袭荆州,可能是为了达成出其不意,若是自鄂州排船载运军力,夏口这裏自然可以及时调增军力赶来助战。
青雯也告诉了陆七,宋老青和王勇都使人联系过晋国,两人还是三千军力的都尉官职,一直都在洪州军中,没有被外任了其它州域的镇守,而荣氏一直没有主动与晋国联系,都是荣庆儿单方面的使人联系,但荣氏没有回应了归附之意。
陆七估计若是魏国依照约定的出兵,那今日必然会来到了夏口,他想了一下,对两位主帅道:“魏国军中有我的友好,你们去用木头为笔画,造几个大字排立,内容是陆天风在此,请来把酒。”
两个主帅对望一眼,应承的转身去吩咐造字立在醒目之地,片刻后夏口军营有了轰动,都知道了晋王陛下亲临,很多将士向陆七所在的高地翘望。
一时后,两人高的巨大木字造好立起,夏口将士看稀奇的猜度着,又一时后,却是看见了大江下游的大量帆影,有哨兵急速跑来禀报,两位主帅吩咐准备战斗。
陆七伫立在高地,极目远望着逆江而上的船队,他命令造木字,不是什么异想天开,而青雯告诉了他,王文和使人去策反过以前的老部下,另外陆七统帅过鄂州军,鄂州军未必知道陆天风是晋王,但一看陆天风的名字,多少能够乱了魏国军心。
当然,陆七只是抱着姑且用之的想法,他不知道来袭江夏的魏军里,有没有以前的鄂州军老属下,也没有认为鄂州军见了他的名字,就一定会念了旧日情分,他只是有一种,尽量避免与老属下相残的念旧心理,如果见了字还兵戎相见,那就没有什么憾事可言了。
下游船队二十船一排,借风破浪的越来越接近夏口,船上的魏军也渐渐看见了夏口那里的古怪,江岸上竟然有一排镂空大字,同时也看见了夏口那里的林立将士,却是不知道有多少军力。
魏军的先锋主帅船在第一排,主帅是一名年近四十的彪悍男人,一身的金色帅甲,他看清了岸上的木字后,立时脸色一变的现了惊疑。
“陆天风?”主帅左侧身旁有人失声惊呼。
主帅船上的将士都神情意外的互相看看,但主帅右侧有一人冷道:“左将军,你如今是魏国大将,皇帝陛下待你不薄,你没有必要乱了分寸吧。”
彪悍主帅一皱眉,道:“某知道。”
“左将军知道就好,请下令进取夏口。”那人语气和缓道,却是一位相貌堂堂的中年将官。
“好。”主帅回应,声一落,忽的右手一探扣了那个将官胸甲,猛的一带甩,那个将官惊叫一声飞了出去,直接扑落了大江。
这一突变出乎其他人的意料,后面有四个低级将官随即惊叫拔刀,但其他十几个将士也拔刀相向,几声金铁交鸣之后,惊叫的四个将官死了两个,弃兵器投降了两个。
陆七眼神锐敏,在高地看清了敌船所发生的变故,他微笑了,自语道:“左云裳,竟然是他打头阵。”
陆七自语后转身去了江岸,上了一艘蒙冲船,吩咐入江去了魏军战船,蒙冲船顺江斜下的飞快,片刻就接近了魏军战船,直至顶在了魏军主帅船上。
魏军主帅攀搭船舷跳落蒙冲船,立稳后横臂军礼,恭敬道:“左云裳拜见大帅,愿意继续与大帅喝酒。”
陆七微笑走前扶起了左云裳,左云裳是鄂州军的主将之一,当初与陆七拼酒和角力都落败,曾言这辈子就跟着陆七混了,当时是酒话,陆七不能当真,但今日,左云裳却是兑现了当初之言。
而陆七也算了解左云裳,左云裳的性情类同王平,是一员骁勇悍将,但比王平在武略上为强,当得主帅之才。